(陆小凤传奇同人)[西叶]执剑人(74)

作者:宇文觉

西门吹雪循着照胆喊的方向疾行片刻,听见混杂在风声与水声之中的另一种声音。

那不是人说话的声音,也不是人的哭声,而是动物的嚎叫。

听第二声的时候西门吹雪发现这是猫叫声,听到第三声的时候他确定是大橙子。

他寻声找到僻静的院落,体型硕大的猫儿正在门槛上徘徊嚎叫。

这片房舍虽无雕琢粉饰,架子却不小,里面几进几出的格局,只有门边一点灯笼火,西门吹雪一连推开了好几间无人的空房。

最后还是大橙子从他身后窜出来,钻进了一间房。

西门吹雪在门口站定,敲门,如前道:“是我。”

西门吹雪再道:“我进来了。”

声音落进去,依旧没有回响。

西门吹雪推开门。

叶孤城听见了西门吹雪的声音,但疼痛占据了一切,几乎将他填满,将其他知觉驱赶出这具沉重的躯壳,他无法收拢意识来判断声音自何处传来,眼前也仿佛拢着一层黑雾不辨人影,只能茫然地寻找来人。

借着尚算明亮的月光,叶孤城的面孔突然闯进西门吹雪眼里,他睁着两只眼睛空蒙蒙的不知道在看哪儿,脸上惨白得让人不忍心看,连嘴唇都灰白了,却又染着一半血色,额上冷汗流水似的沿着脸颊鼻翼直淌下来,鬓角浸得湿漉漉的。

西门吹雪心里乱糟糟的,顾不上多言,先摸到他腕子。那脉搏本就细微无力,西门吹雪又难免焦躁,两只手来回按了一遍,一时间竟都摸不到脉。情急之下西门吹雪将二指放在他汗湿的颈侧,方才觉察血管突突跳动,略松了一口气。

叶孤城总算对上了他的目光,露出认出他的神情。

西门吹雪沉声道:“是谁?”

见他不答,西门吹雪再问:“有人下毒?”

两问出口,西门吹雪自觉荒谬,这是在白云城之内,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内乱,岂能在叶孤城归来当日就发难。二人已有数日安闲度过,未曾向任何人动武,如果不是此间有人暗下毒手,那他们此前最后一次拔剑的情形是——

荒唐。

这是最坏的推测。

西门吹雪想到当夜情形,心猛然一沉。

他手伸到叶孤城胸前却意外被挡住,那力气不值一提,冷硬的手指只在他臂上略略搭了一下就滑了下去。

西门吹雪解开他里外上衣,贴身竟还整齐地缚着一层白布带,将整个胸肋紧紧裹住。原来不用他管,叶孤城闷不吭声自己也能将伤裹得如此妥帖,西门吹雪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两句。

若要将布带一圈圈绕下,就得把人折腾起身,西门吹雪在布带上轻轻按了一按,略一沉吟,倏然拔剑,青光过处,只将数层绷带,齐齐割开。

西门吹雪的剑,若要杀人,固然是鬼神难逃,他决定不伤人时,自然也拿捏得妙到毫巅。布下肌肤,无一分被剑尖所伤。

白布散开,暴露的伤痕入眼十分可怖。钝器的伤痕与刀剑不同,没有干脆利落的切口,铺陈着大片陈旧发黑的淤血、充血的青肿以及紫癜,混在一起犹如一个污浊的泥潭,衬着青白的肌肤,像是把肮脏的乌墨泼在白缎上。因着数月间频繁受伤,胸肋间几乎找不到一寸好地方,人又十分消瘦,肋骨折断的凹陷愈发清晰可见,人每喘息一次,那塌陷也随之起伏波动。外面看去已是如此,内伤不堪设想。

西门吹雪心跳如鼓,浑身紧绷,他平了平气,道:“是那天在水里伤的?”

叶孤城未置肯否,事到如今他也无法隐瞒,可他说不出来,他几次张开嘴连□□声都发不出来,只有鲜血从枯白的唇间溢出。

西门吹雪一手托住他脊心,手心里一道脊骨凸得像刀棱似的,他都不敢抱他起身,只小心地托着,腾出一只手击穴止血。叶孤城自他从厂卫手里带出,一路带伤奔波,全靠意志撑着,熬到现在人比纸薄,西门吹雪连击两处穴道,再下不去手。封住穴道,说是止血,实则让血脉迟缓停滞,人已孱弱至此,封穴恐怕更糟。

西门吹雪道:“你忍一忍。”

叶孤城内力全失,脉象已是阴阳俱脱,若不用内力吊住,只怕一时三刻都撑不下去。西门吹雪从怀中掏出伤药瓶,将唯一一枚保险子纳入他口中,又扣住他脉门,强渡内力。常人如此虚弱之时,便不得不晕去,还可少些疼痛折磨,西门吹雪强渡内力给他,却是强迫他气血运转,又强迫他意识清醒,顿时唇边溢血不止,内外伤痛大作,直如上刑一般。

西门吹雪皱眉道:“这伤已拖了数日,如今几乎无救,你耗尽内力,不过是为了压住伤势,若是今日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还要撑到明日送我走?等我走后,你是生是死,一概不愿让我知晓?你为何一定要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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