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Gin分手后(3)

作者:当浮以大白

只是这种情况在黑泽拿到代号后越来越少,他常常坐镇于后方,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命令。即使有人靠近,也难在琴酒出众的体术下伤到他。

所以……是什么样的任务才能让他受伤?

小舟绎眉头紧皱,被血浸透的衣物难以撕毁,他拿起剪刀,一眼不眨地剪掉昂贵的衣服,“不会在欧洲那里处理完再回来吗?如果你因为失血过多昏死在半路上怎么办?”

“……”

银发男人没有说话,小舟绎却似有感觉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不许在心里反驳,受伤了就要即使处理,我也不是能随时在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才颤抖着嗓音问道:“很痛吧?”

伤口狰狞而恐怖,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上满是痂痕,猩红的血迹遍布了整个腹部。

“为什么不提前处理啊……难受都不会说吗?”

“……”

琴酒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碧绿的眼睛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小舟绎一直都不满自己拒不就医的态度,为此没少跟他置气。最开始处理伤口时,小舟绎哭得比谁都凶,眼泪滚落在伤口上,让黑泽阵心烦意乱。于是尚未成年的黑泽阵抢过他手中的医疗用具,一言不发地给自己进行消毒。

小舟绎被他的举动惊到,呆愣地张大嘴,眼泪却还在流。几秒后,他回过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断断续续地低声说着什么。

黑泽阵听不太清楚,心情却因为这含糊不清的话语更加焦躁。

还不如被敌人杀了。

他想。

从那之后,黑泽阵就任由小舟绎处理伤口。平时乖巧的少年一旦看到血痕累累的躯体,便会变了副模样,气势汹汹又惹人生厌。

不太娴熟的技术总会戳到伤口,黑泽阵开始还会不满地皱眉或嘲讽,但在后来又会化为无声的沉默。

总比眼泪滴进伤口要好。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想着。

只是小舟绎像是条落水小狗,只要看到伤口就会打开落泪开关。直到身体完全康复,才会再带着傻兮兮的笑容摇着尾巴缠着自己。

黑泽只能被迫生涩地替他抹去泪痕。

是道德绑架。

17岁的黑泽阵这样做下判断。

但很快他又爱上了这种感觉。每当小舟绎眼里出现氤氲的雾气时,他会提前一步将其舔舐尽,把所有细碎的气息和道德绑架吞咽下肚。

不过在变成琴酒后,他就鲜少受伤,这种短暂痴迷过的道德绑架和反胁迫都被他扔进无关紧要的角落,再也没记起。

这次受伤是意外,如果不是分心导致自己中计,也许他永远不会记得:温顺乖巧的Gimlet在看到伤口时会变成炸毛小舟绎。

琴酒想到了什么,掐住他的两颊,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红发青年不满地拍着他的胳膊,“小心伤口破裂。”

“为什么没哭。”

“……什么?”

红发青年的神色茫然,像是真的记不起自己曾因爱人受伤而难过哭泣。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秒,窗帘被风吹起一个角落。

银发男人却像被激怒的猫,眼神凶狠,利爪随时要将什么东西撕碎。

“Gin?”

小舟绎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他真的不记得。

这个认知让琴酒怒火中烧,联想到收到的那条短信,比以往更强烈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气极反笑。琴酒眯起眼,指尖用力把那块皮肤摩擦出红痕。

“我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的?”

第3章 伤口

“下属,同伴,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小舟绎眼也不抬,挣脱开琴酒的手,缓慢地上起药,像以前一样叮嘱着琴酒。

“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是杀手不会不明白健康有多重要,很多时候就是拼的最后一股子气,如果因为身体影响到发挥怎么办?”

琴酒嗤笑,“我又不是你。”

射击只有打中50米内的东西,体术搏击一窍不通,苦练多年也只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拿到代号后还被卷入绑架案中,险些被身强体壮的犯人杀害,最后还是自己匆匆赶到救下了他。

“可是我会担心你,看到你受伤会很难受。”

小舟绎扯着一块绷带,小心地盖上伤处,刘海盖住眼睛,掩饰性地补充道:“……伏特加也会,行动组的所有人都不会希望你受伤。”

“……”

银发男人左手用力抓住小舟绎的长发,看见他的脸因疼痛皱起,金瞳瞬间蒙上一层雾,可怜巴巴又带着点埋怨地看着自己。

琴酒索性捏住他的脖颈,粗暴地蹂-躏着那块皮肤。

男人的手劲不算小,毫无章法又戾气十足的力度让小舟绎下意识痛呼出声。

细微的抽气声后,小舟绎的眼睛里灌满泪水,他任由琴酒捏住自己,艰难地抬高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生理泪水摇摇欲坠却又顽固的不肯坠落。

银发杀手的掌心牢牢把持着他的后颈,目光像是要将他瓦解拆分开来

这个场面实在算不上好看,没有一星半点的温情,反而像是在审讯室里拷问敌人。

小舟绎垂下眼,放弃和琴酒对视,扯出一个笑容,身体诚实的因疼痛微微颤抖。

“……我在关心你。”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青年的脸和记忆里模糊的少年微妙的重合在一起。

泪水如琴酒所愿流落,男人粗暴地将它擦拭掉,内心的烦躁也随之被抚平。

琴酒长吁一口气,诡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绿色的眼睛闪着光芒,像是恶意玩弄猎物的猫科动物,等到猎物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才肯停手。

明明是个羸弱、轻轻用力就能捏死的蚂蚁,竟然妄想以主人翁的姿势来宣判结局。

他想:只有我才能说停。

*

“最近两个月都不要接任务了。”

小舟绎翻出干净的衣物,让琴酒换上。

“我会和那位先生说,把你的任务都转交给我。”

琴酒轻瞥他一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就你?

“组织里来了几个新人,有两个看成绩身手不错,应该会被分配到行动组。任务交给他们,一来可以测试能力,二来还可以提前收进行动组。”

他想了想,还是没勇气直接告诉琴酒自己想退出的事情,只能试探着打出预防针。

“我去找以前的负责人商量过,以后我来负责新人管理,行动组这边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替你物色好苗子。”

“你要独立出去?”

琴酒摸出一支烟,在指间来回晃动,神色隐约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

小舟绎心下一紧,想起琴酒刚说的那句极具嘲讽的话,强装镇定地解释着,“这个职位我不会拖后腿,还能帮到你。”

“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Gin。”

他习惯性地上前,吻住琴酒的嘴角。下一秒才后知后觉的记起自己已经宣布“分手”,小舟绎踌躇着是否该说声“对不起”,发现男人的神色似乎愉悦了点,骇人的杀气也消散开来,才放下心。

琴酒冷哼一声,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一个破损的东西,扔到他手里,“手机坏了,再做一个。”

小舟绎仔细一看,黑色的手机屏碎成渣,依稀可见内部的零件,底部更是没有完好的地方。玻璃基板的残渣随着他们的动作掉落,地面上多出一片闪着光的碎片。

……怎么会坏成这样。

小舟绎皱眉不解。

琴酒向来都是将手机放在位于心口处的口袋内,确保能第一时间接受消息。看手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打斗中不慎掉落,从而坏掉了一样。

可以琴酒的身手,有谁能让他狼狈到连手机都损坏?

他皱眉不解,心里又燃起一个猜测。

不会吧……?

“任务很难吗?”他试探着问道。

小舟绎确认过几次资料,这回只是去欧洲抢夺资料,顺便解决出尔反尔的合作方,对于琴酒来说根本算不上困难,更不会让琴酒受这么严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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