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更柯学漫画后我成了假酒(228)

作者:梵川泽

弹窗提醒的下一秒, 一道黑影已经蹿到了眼前,今泉昇无从闪避, 背脊猛地砸在了地上!

“咔……”骨骼破碎的声音,清晰地传达至鼓膜

眼前模糊了一瞬, 他的大脑蓦然昏涨、晕眩起来。

待视线再次清明, 他早已被上身的男人压下, 完全扼制在原地。

“069,你为什么要选择048?那个女人到底哪点值得你和她离开?——明明我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朗姆禁锢着他的咽喉,脸上扬起一个满足的笑。

他的额角分明流淌着汩汩血液,殷红一路滑过眼尾,可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却不减反增。

太弱了。

这具身体,太弱了。

手臂上方青筋虬结,身形瘦弱的青年一度在发力,脸颊憋得涨红,却无从挣脱朗姆的桎梏。

今泉昇清晰地听见,莎朗在远处发出高呼。

她的声音从未如此焦急,也从未如此挫败:“你等着——!!我去找灭火器,给我坚持住,别在这里死了!!”

莎朗在更靠近门口的地方,而他和朗姆,已在房间的角落被火焰携裹。

女人大步奔跑了出去,鞋跟敲打地面的响声沉闷而急促。

窗外传来了交火声,从冲锋枪中高速飞旋的子弹击碎了一楼的玻璃,混杂的呐喊与行人的尖叫接踵而至。

火光烛天,密歇根州的底特律市,再度爆发了一场血肉狼藉的黑帮火拼。

这座城市历经了无尽灾难,人们早已空洞麻木。

朗姆自下而上地俯视着他,“如果你选择乖乖和我离开,就不必忍受这些痛苦了——外面那些美国人,也无需遭此浩劫。”

他的双手,仍用力捏在黑发青年的脖颈,几乎要将之折断。

眼前缺氧的身体逐渐无力,面色苍白的青年颤抖着肩膀,眼镜不由自主地上翻着。

“这可都是你的错,069。”朗姆依然在笑。

“是你挑起了这场战争,让其他人经受无妄之灾。”

朗姆的笑声越发尖锐。

他享受掌握一切的快感。享受计划毫无纰漏地完成,而猎物在他面前垂死挣扎的愉悦。

069会是他的,而048也终有一日,会匍匐在他的脚下!

然而朗姆的话音刚落,某种尖锐的事物便伴着惊人的高温,直直戳向了他的左眼!!

“噗呲——”一捧鲜血伴着不明絮状物,从他破碎的眼眶处喷溅而出,倾洒了一地。

他的笑声变为撕心裂肺的尖叫。

仍然瘫倒在地面的青年大肆喘息着空气,他抛下随手抓起的木质碎片,上方还燃着大火,将顶端烧成了炭黑状。而他手掌上的皮肤,被烫出一层层皱起的干瘪暗红。

几秒过后,伤口处凝结成的血痂剥落,新生的肉芽覆盖表层,很快便完好如初。

“我突然在思考一件事。”今泉昇站起身,这次换成他自高而下地俯瞰。

“如果我在这里杀死你,那么未来是否会变得不一样呢?”他低声轻喃着,冷漠的眉眼凝视着朗姆。

跪倒在地板上的男人还在捂着眼睛痛呼,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兀自发出痛苦的哀嚎。

今泉昇游移了片刻周遭,先是把桌上那包红冰严缝密合地收起,又将桌上那瓶红酒敲碎,握住瓶口作为手柄。

【等等——!】弹窗破天荒地制止了他。

【朗姆还不可以死,至少现在,你不能杀死他。】

今泉昇的表情未变,只冷声道:“他不死,那要等到红冰量产的那一天,让他控制住整个日本吗?还是说,待他继续搞什么人体实验,让更多人和他签下协议,等着被他大卸八块?”

【你冷静。】弹窗只说。

【你快要失去理智了。】

“我没有——”他一口否认。

“我现在非常清醒,清醒到恶心的想吐。”

“从那个app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为什么我是那个被选中的人。的确,我依靠漫画得到了许多便利,我救下我的朋友,救下许多无辜民众,也终于接近了父母死去的真相——但我同时付出了诸多代价,数次濒险境,在死亡的边缘残喘,最后想尽一切方法狼狈求生。”

“但我是个警察。”

“我无时无刻不再告诫自己: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大众的利益,永远是值得的。我不该后悔,也不会后悔。”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特别在哪里。西泽楠光说我距离神明只有一步之遥,但我只觉得他脑子有病——现在想想,我自己恐怕也病得不清。”

一番肺腑之言过后,今泉昇垂头望着手间的酒瓶。

“你把我独身引上高塔,就为了让我死于那个节点,好能让我返回过去——然后呢?让我体味身为实验体,全天二十四小时被人监控,现在处处受制于人,身至异国他乡的苦痛吗?”

连同神明都会哭泣,更何况一介凡人之躯。

他并非无所不能,刀枪不催。心脏是会刺痛的。

“我要回去。”他说。

“我不干了,我想见零。”

【……抱歉。】弹窗的声音很轻。

【但这一切苦痛,其实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西泽楠光的疯言疯语,并非没有道理。】

——毕竟你就是这种人。

【朗姆还不能死,他如果死了,金属舱的强制开启密令就会石沉大海,而你永远也无法杀死‘那位先生’。】

【所以,冷静一下,今泉昇。】

【你一生都在为驱逐黑暗而奉献,后来你终于回想起自身的不甘……我正是为

此而出现。】

【我自十个世纪后的未来而来。我会带你寻找到……你真正所需的真实。】

上方的天花板摇摇欲倒。

木板左右摇曳着,火焰啃噬着衔接处,一块块木头将落未落、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这道机械音又发话了。

这次,似乎又与以往存在些微不同。它仿佛被赋予了至高的人性,似乎要与某个清冷平静的男音重叠。

【睡吧,再休息一会。】

【然后,我们将去往该去的地方。】

木板携带着一团烈火,自上方倏然坠下——!

眼前一片漆黑。

……

……

下雨了。

这夜的大火,也终于熄灭了。

被大火焚烧掉的建筑,在底特律的街道上,实在不算什么稀罕之景。

米尔纳在残垣断壁间,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凳子坐了下去,这应该是之前放在调酒台处的高脚凳。

雨滴沾湿了他的西装,他今夜穿来的是件浅灰色西服,他很喜欢那件衣服,所以特意穿出来和美人见面。只是这件衣服如今却被浸染为异样的暗红色。

米尔纳歇了一小会,然后掏出了一盒烟。

他翻开打火机的盖子,按动了好半天,才终于燃起一小簇火苗,点上了烟头。

他从嘴边吐出一大团沉重的烟雾,又低下头,默默地看向脚下。

波荡的雨水越积越多,那片暗红色却无法被稀释,随着眺望向远处的视线,越来越多血肉模糊的尸体,倒映在他的眼底。

“先生。”一名伤势还算轻的家族成员,迈着半小时前刚刚变成的跛脚,费力地走了过来。

米尔纳无言地盯着家族成员的腿,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地问:“多少人?”

“18名,先生。”那人回应。

米尔纳发出深深的叹息。

底特律合伙人的另一党派,在今夜对米尔纳家族名下的酒吧,发动了突袭。

这场火拼,他的家族最终赢得了胜利,但统共逝去了18人。

“一卡车的东京别墅和名誉……”他这么呢喃着,看了看眼前堆积成山的躯体。

最后,他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

……

莎朗·温亚德,此刻正在酒吧的二楼。

房子快要塌了,她在走廊里走动的时候,二层的木板塌陷下去了一大半,恰好封住了去往包厢的路。她花费了些力气,最后做了个引体向上,才翻身进入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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