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更柯学漫画后我成了假酒(94)

作者:梵川泽

另一边。

今泉昇还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等待着风见裕也的诊断结果。

对方去了皮肤科做皮肤镜,现在已经进去有一阵了,但似乎没有要从中走出的预兆。

他原本以为研究所已经被公安控制了,组织近期的行动便会收敛一些,至少应该夹紧尾巴一阵子——但事实证明好像并非如此。

从零今夜在协助组织成员执行任务,到琴酒现在亲自找上门来,这些无一不在说明着他们根本不会罢休。

川江熏那边,他已经带着抽抽噎噎的小林幸佑去了工厂后门。

工厂后头的大门大多情况下都是锁着的,小林先行跑过去把大门的锁链打开,推开了生着一层厚重铁锈的大门。

“吱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一脸一辆造型独特古旧的黑色车型落在他的视线里。

是那台他再熟悉不过的保时捷356a。

现在就停靠在不远处的路边。

手机又响了。

今夜的手机响彻了一次又一次,尖锐的铃声在他的耳畔环绕不绝。

今泉昇操控着川江熏,心烦意乱地翻出手机,反应了好半天之后,这才意识到——这次是他自己的电话被人拨通了。

“等一下。”他暂时叫住了要走出去的小林。

另一边坐在医院的自己,滑动着屏幕,接下了白石正千仁的电话。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一阵。

今泉昇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以为是信号不好,于是又重复了一句:“喂?怎么了?”

“国仲死了。”

今泉昇愣了愣,瞳孔在刹那间缩小,他几乎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谁、死了?”

“国仲……国仲弘昌。”

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掩盖的颤抖。

他的话语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哭腔,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每一个音节都艰涩地黏连在一起:

“东京警视厅、公安部总务课课长,国仲弘昌。”

“于十一月二十八日,21点37分……殉职。”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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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溯至几周之前, 在医院恰巧碰见降谷零的时候,青年的话语犹在耳畔——“国仲前辈说他来医院的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他……”

而他去护士站翻看病患名单确认景光安全的时候, 又刚好被降谷零看见, 对方将他视作那个“跟踪”国仲的人,才会在把他推进安全通道里。

浅灰色的瞳眸逐渐睁大。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这一刻,大脑皮层好似丧失了控制肢体的权限, 脸部的肌肉隐约在抽搐。

青年咬紧了牙关节,逼迫自己保持清晰的咬字:“国仲课长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还安全吗?”

“枪击, 他家附近有个狙击手。”电话的另一头,老人的声音分明是嘶哑的。

“我送他到了国仲宅门前, 他说他可以自己进去,说了好半天就是不让我下车……但在他开车出门的时候……”

白石正千仁靠坐在驾驶座上,略有干枯的手掌按压在脸前, 隐约有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他强迫自己隐忍着, 将一切的憋闷都牢牢束缚在胸口, 可喘出的鼻息依然是颤抖的。

国仲弘昌和他是同年进入警视厅的。

几十年前他们在同一个老刑警手下做搭档,国仲那个时候还会规规矩矩地喊他一声师哥,现在见了他却没个正型,整个警视厅敢指着他鼻子骂的除了国仲恐怕也没别人了。

他自己虽然没有成家, 但却亲眼看着国仲一步步娶妻生子,太太温婉贤惠、女儿聪明好学,那一家子和睦美满, 他由衷替国仲高兴。

但是……

当车门被拉开, 国仲弘昌摇摇晃晃地迈出半步, 凛冽的夜风将他的衣角掀起之时……

白石正千仁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嘭——”

那道枪声横亘街巷, 惊扰了在乔木停歇的飞鸟, 一路横冲直撞向他的鼓膜,令他的神经为之惊跳。

车门的一角溅上了血红,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不似记忆中挺拔的背影在空中停顿,然后虚软无力地跌落在地。

殷红的液体,从那具躯体汩汩流下。

那些血液分明流动不止,可那人却再没有了生息。

“是报复。”白石正千仁深呼吸,试图叫自己冷静。

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够充分解释这件事,国仲调任公安部还不到三年,以往的几十年除了最开始是在刑事部和他做同事,后续几乎都在警视厅警察学校当教官。就他所知,国仲根本没有树敌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找上国仲?”白石正千仁呢喃。

“计划他虽然知情,可他几乎没有直接参与。他大半生的时间都在为人民公众作出贡献,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他……”

“舅父。”今泉昇轻唤。

“国仲课长是一名在危险降临时,时刻牢记自己肩头的勋章与责任,不忘发亮、不忘发热的伟大英雄。他是……是可以冲破黑夜、驱散黑夜的那缕明亮光辉。”

这句话,在他第一次身穿浅蓝色制服,站在阵列数百名新生的操场,听着那位威严肃穆的国仲总教官于讲台之上脱口而出时,便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铭记了整整一生。

“他是一位合格称职的公安警察。”

…………

“社长?”

“川江社长?您怎么了?”

当一只手掌轻晃在眼前时,今泉昇才意识到,他当下还要其他的事情要办。

川江熏在他思维发散的短暂时刻,不受控地流露出惆怅的神情。

“我没事……”川江熏不经意展现的情绪被他竭力收回。

病院的长椅上,今泉昇闭了闭眼睛,他和白石正千仁又反复嘱托了几句,才艰难地挂断了电话。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

“走吧小林。”今泉昇说,“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话……一定要记住。”

小林幸佑半懵半懂地点点头。

今泉昇抬手揉了揉眉心,缓慢吐露出一口疲惫的叹息。

他一会要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让小林幸佑活下去。

今夜大抵是个阴天。

夜幕降临,却不见繁星,厚重云层将月辉遮掩,工厂后方整条逼仄的小巷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他带着小林幸佑穿过一段不长的路,很快就站在了那辆保时捷面前。

车子一侧伫立着一个个头颇高的男人,袒露在帽檐之外的银发,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一点浅色。

他维系着平日冷静平淡的表情,强迫自己发出平稳的音调:“琴酒。”

“人我带来了,他就是小林幸佑。”

他转过头,朝着小林比一个眼神。

小林幸佑会意,却以为社长这是在向自己暗示对方是个不容怠慢的大人物,于是低眉顺眼地小跑过去,向着男人点头哈腰:

“先生您好,鄙、鄙人姓小林,是井上物流公司的员……”

“咔哒。”一道伴着寒意的脆响在夜风中响彻。

小林幸佑的身形一滞,声音戛然而止。

伯莱塔犹如蛰伏在黑夜间伺机而动的猛禽,此时保险栓被它的主人利落拉开,正如扯下了凶兽的止吠器,伯莱塔的枪口泛过惊骇流光,直顶小林幸佑的眉心。

冻结反应降临的很快,这位从未领会过如此阵仗的青年,毫无意外地僵滞在原地。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瞳孔收缩了数倍、此刻展露出无与伦比的惶恐。

手枪于日本普通群众而言,或许是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的违禁品。而这可以轻松掠夺他人性命的物什,现在就残酷地抵在他的眼前。

“等一下。”今泉昇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手势。

他微蹙着眉头,流露出毫不作伪的困惑:“小林只是工厂的普通员工,你这是在做什么,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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