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255)

作者:弃脂焚椒

也不知道应长川是去做什么了。

等江玉珣洗漱并用完饭菜后,仍不见他的踪影。

闲得没事做的江玉珣终于注意到了堆放在房间角落桌案上的奏章。

他缓步走去将奏章翻了开来。

令江玉珣有些意外的是,也不知道应长川今天早上是几点起来的,此时他竟已经抽空批阅完了这些奏章。

想到昨日发生的那些事,江玉珣忍不住在心底里默默感慨了一下应长川的体质。

——他真的完全不会累吗?

……

近来帝国最大的事,应该就是不久之后的科考。

今日送到燕衔岛来的奏章,也多与此有关。

如今朝野上下皆知天子要变换官制一事。

不只民间报考者正摩拳擦掌,昭都官员也不曾有半点松懈。

经历了改朝换代以及几年前那场“逼宫”事件之后,如今朝野之中已不再有人敢忤逆天子。

他们自然不会对这样的改变产生异议。

大周民间过往实行“察举制”,而昭都勋贵子弟则多通过“任子訾选制”进入朝中任职。

相比起实打实的科考,任子制下皇帝拥有唯一话语权。

那些被应长川边缘化的贵族,此前甚至已经断绝了子孙后代入朝为高官的念头。

然而科考一事一出,忽然让他们多了几分希望。

这群勋贵子弟并不像普通百姓一样愿意去大周的角落郡县供职。

只奔着前几名的位置和高官厚禄去。

一时间,原本“同仇敌忾”的贵族,忽然成了竞争对手,不再像过往那般亲密无间。

甚至于无时无刻不将天子之恩挂在嘴边。

除此之外,应长川还依照江玉珣的建议在大周筹建了“医药卫生”的机构。

只等科考结束,便能选出人才填充此部。

今日送上来的奏章不算太多,内容也不复杂。

江玉珣没用多长时间便结束翻阅,并将它们堆回一旁。

不知在忙什么的应长川仍没有回到卧房。

昨日荒唐过后,江玉珣的身体直到现在还倦着。

懒得出门的他索性拿起笔,在纸上写画了起来。

刚成为侍中的时候,江玉珣便养成了在本册上记录每日待办事项的习惯。

有时还会随手记录自己的心情,或是此刻所想。

太阳一点点落下,窗外传来了一阵蝉鸣。

等江玉珣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于不知不觉中,给远在现代的父母写了封信。

——江玉珣忽然想要告诉他们,此时的自己过得不错。

他不但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发生了一些改变,甚至还遇到了一个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要是他们能看到就好了。

-

“爱卿在做什么?”

刚写完信,江玉珣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珠帘碰撞生出脆响,应长川缓步回到了卧房中。

他的长发尽束在脑后并戴有金冠,看上去格外隆重。

除此之外手中还拿着一摞的红绸。

江玉珣本就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我在给父母写信……想要告诉他们臣与陛下走到了一起,可惜写完也不知道该将这封信寄到何处。”

说着,便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并小心翼翼地将信折了起来。

江玉珣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落寞。

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入了应长川的心中。

天子俯身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待明年,我们再回兰泽郡,认真将此事告诉他们。”

江玉珣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自己虽不是原主,但忆起原主父母对他的记挂与期许后,江玉珣也想回到兰泽认真告诉他们自己报效了家国。

“好。”

说话间应长川已经坐到了江玉珣的背后,抚弄起了他的长发。

这个话题稍有些沉重。

江玉珣轻轻叹了一口气,末了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应长川拿来的那堆红绸上:“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

然而应长川却拦住了江玉珣的动作,并答非所问道:“爱卿可喜欢身上这身衣服?”

……江玉珣身上穿的是应长川的中衣。

单单是拖地的长度,就难让他说出“喜欢”二字。

江玉珣诚实道:“自然不。”

也不知有没有听错,江玉珣似乎听到应长川在自己的背后轻轻笑了一下:“那便换一身衣服吧。”

不等江玉珣反应过来,应长川已起身将那堆“红绸”展了开来。

午后的阳光洒向屋内,将它照得格外鲜红。

直至此时江玉珣方才发现应长川手中拿的压根不是什么“红绸”,而是一身喜服!

那日江玉珣并没有仔细看应长川的“日程安排”。

但大概瞄了一眼的他,还是从中看到了“婚礼”二字。

彼时江玉珣只觉得应长川是在瞎写。

如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长川他是认真的!

大周的审美偏向于奢华、繁复。

别说是礼服了,日常穿着的官服走的都是华美端庄风。

江玉珣去年也曾在昭都参加过同僚的婚礼。

在他印象中,大周的婚服同是偏向于保守的风格。

穿上后人好似被裹成一尊木乃伊,就连行动都变得艰难。

然而……应长川手里这件衣服却与江玉珣想象得完全不同。

前来送信和吃食的内侍官早已下岛。

燕衔岛上的这场“婚礼”没有宾客,只有江玉珣和应长川二人。

江玉珣身上的婚服宽松、舒适。

行动间却又能“正好”露出一截锁骨,和手腕、足间细白的皮肤。

不等江玉珣抗议,应长川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张盖头,轻轻地覆在了江玉珣的头上。

他的眼前瞬间只剩下一片鲜红。

江玉珣指尖忽然一凉,他下意识握住了应长川放在自己手中的东西。

视线被阻隔之后,触觉似乎变得愈发灵敏。

只一瞬江玉珣就凭借手中凹凸不平的花纹将它认了出来:“……陛下给臣酒杯做什么?”

虽然曾在博物馆工作过,对器物有一定的敏感性。

但是江玉珣也没有神奇到只凭一摸就能认出手中是什么东西。

……谁叫这只杯子与江玉珣或有渊源呢?

昨日一进卧房,他便看到了这只錾刻满了奇珍异兽的金盏。

并一眼就认出它正是自己穿越前讲解的那只。

在大周只有皇室成员可以使用纯金、纯玉质地的酒器。

想到这里,江玉珣的心脏忽然重重地跳动了起来。

应长川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俯身为江玉珣添满了酒。

烈酒的浓香穿透盖头传到了他的鼻间,单单凭嗅便使人生出了醉意。

应长川将唇贴在江玉珣耳畔,用他惯有的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耳语道:“上回还没有来得及揭盖头,它便自爱卿肩上滑了下去,这回自然是要从上一回没做完的事情做起。”

大周的婚俗与后世不同。

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若江玉珣没有记错的话,喝过合卺酒便是“入洞房”了。

这一瞬,江玉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应长川似乎已不想再等。

在江玉珣反应过来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两人的手臂已经轻挽在一起。

略微冰冷的杯壁触在了江玉珣的唇上。

他的手臂随着对方的动作一道抬起。

下一刻,带着浓香的酒液便自金盏涌入了江玉珣的唇间。

乱了,一下子全都乱了。

蝉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剩溪水还在固执地轻唱。

一杯烈酒下肚,江玉珣的呼吸都发起了烫。

鼻间除了酒香外,还有一阵浓浓的龙涎香。

假如他猜的没错,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应当也是用龙涎香熏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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