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小公主[古穿今]+番外(52)
仲夏夜里,梦见她时,换掉的那些衣裤,洗的那些冷水澡。
冬日里,给她暖手后,回到将军府上,醉醺醺喝的那些酒,抱着酒坛子,对着坛口喊她的名字,永远也不会有回应。
他无措的目光终于落在右手那团衣服上。
故作镇定的情绪,终于像个脆弱的玻璃罩,劈劈啪啪从边缘裂开,彻底露出了里面的芯子——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她了。
他将衣服放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还嫌不够,再抬起脸,长吁一口气,用力吸了一口衣服上的味道。
宋颂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蓦地就撑圆了眼睛,下一秒,整张脸都烧起来了,就连水下的身体都羞得发烫。
他闻的那块衣料,是她最贴身的裹胸布。
这种行为,无疑是比登徒子更下流的调戏!
她堂堂太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颜睿以前就觉得她身上很香,一直以为是香囊的香味,特地暗搓搓地问她讨要,可后来才发现,她日常用的那种,送他的那个香囊,压根就不是她身上那股味道!
明明是女孩子身上的体香!
想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怎么地, “噗嗤”一下就埋在衣服里笑了出来。
她压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这个笑声像个耳光, “呼”地一下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都要炸了,咬牙切齿: “混蛋!”
她又难过又屈辱,自认这么多年,除了脾气对他娇惯任性以外,她对他的好,问心无愧。
他为什么要拿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可他的笑,实在刺耳。
什么也顾不了了,宋颂从水里扑出来,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颜睿整个人都傻乎乎地还在出神,被这软绵绵的一拳就给打在了地上,可倒地前仍不忘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前一带。
他脑中唯一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一截腰,又细又软,触手的皮肤滑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宋颂整个人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鼻尖压在他燥热的颈侧,身体被他牢牢锁在胸前,后腰上的那只粗糙的掌心,她怎么扭也挣不开。
视野里能看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半响,低哑干涩的声音在她耳廓上迤逦地滚了上来: “殿下,你还没穿衣服,再说了我也是个男人。”
暧昧的暗示点到即止。
宋颂又羞又气,却不敢再动: “你放开我!”
颜睿将手按在她的后脑,翻身将她压下——这样哪怕有人来,她也不至于春光外泄。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姿势,简直是在给他自己挖坑。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不让自己去感受身下这具少女身体的柔软和馨香。
她青丝枕地,怒容满面也自带娇嗔。
他忽然很想亲亲她的眼睛。
“我问你答,乖乖听话,问完了,自然放开你。”
“颜睿,你敢!”
他支肘撑在她头顶,只是看着她笑: “以前看星星的时候,还叫我好哥哥,现在士别三日,直呼人家大名。”
宋颂被他这怨妇似的调笑口气噎得话都说不出来。
“再说了,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怎么不敢?”他说这话时,带着吊儿郎当的痞气。
“你!”
他忽然唇角往下一压,脸上满是兵痞的匪气: “天王老子要是个女的,我也敢。”
宋颂闭了闭眼,不想看他。
可他身上带着微微汗意的燥热气息却还是无孔不入似地,侵占她的嗅觉神经。
“为什么骗我?”
“我从出生就被母后当作夺权的砝码,记事起她就告诉我,我要做太子,就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颜睿目光微沉: “那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被母后拿鞭子抽的。
宋颂倔强地别开脸: “关你什么事?”
颜睿: “不说?”
男人带着薄茧的粗粝手指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异样的触感令她整个人都在瞬间僵硬地绷住了,这种逼供的手法,太流氓了!
宋颂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
颜睿的脸色越来越沉: “至少是三四年以上的旧伤,谁敢打你,又为什么打你?”
宋颂拼命咬着下唇,就是不肯说。
她想,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丁点对不起他。
眼巴巴地冒着危险从京里出来,不给她好脸色就算了,为什么临死,他都要羞辱她?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鼻酸,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眼泪无声地就在眼角滑落。
颜睿怔了怔,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却被宋颂别开脸避过了。
抗拒的模样,像只缩在地里的刺猬。
年轻的将军放软了声音,好言好语地哄: “是那次陪我守灵吗?”
“这种伤,没半个月都好不了,我也就只有在那次离开了京都两个月。”
“问完了吗?”宋颂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显然,她没否认,就是他猜对了。
拿鞭子抽人的,只剩下太后。
可她这么多年,连半个字也不曾对自己提过。
颜睿一想到她小时候拉弓都嫌痛,这会儿疼得心都皱到了一起。
宋颂抽了抽鼻子: “问完的话,就把衣服还给我。”
颜睿递衣服的时候,很自觉地撇开脸。
宋颂穿好衣服,丧气得要命,红着眼睛,已经一副慷慨就死的打算。
颜睿靠在树干上发呆,就冲她招招手。
宋颂苦大仇深地走过去,却见他拉开衣襟,从脖子上扯出一条红绳,顶上的坠子不是别的,却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金叶子。
颜睿摘了金叶子递给她: “我现在身边没有你喜欢的,能逗你高兴的东西,这片叶子算独一份了。”
宋颂也没想到这种小玩意儿他会贴身带,本能就道: “难怪丢了好几片,原来是被你拿走了。”叶片上的纹理已经很浅了,显然是被人经年累月摩挲给抹掉了痕迹。
颜睿张了张唇,就没说话。
宋颂阴阳怪气,决定死前让自己痛快一点: “堂堂睿王,居然是个宫里的贼,难怪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
颜睿忽然抓了她的手,径直按在了他的胸口,反唇相讥: “那堂堂太子,不也是窃物于无形?”
就像幼年两人在学堂里的拌嘴。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
她掌心下,是他赤-裸的,炙热的,结实的肌肉,跃然有力的心跳。
他的胸口有块叶片大小的纹身,盖着一个指面大小的疤,距离心脏也不过尺许。
“被蝎子咬的,我嫌难看,就让他们弄了个点东西画上去,就照着这片叶子纹的。”
颜睿轻描淡写,但她却听得心惊。
宋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你在这里……待得也不高兴?”
至少白天军营里,她明显觉得他情绪很坏。
颜睿错开目光,才在微凉的月光里叹气: “本来打算在边关老死一生,偏偏有人又来动摇我的决定。”所以他没有控制住情绪,吓到了她,对她拔刀怨怒。
良久的沉默后,是他先开了口。
他问她来千机营的目的,宋颂斟酌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
横竖她败局已定,挣扎也没太大意义。
却没想到,颜睿居然真的替她谋划起来。
如何翦除太后的羽翼,如何劝服中间的士族,以及兵变的时间。
每一项都在将她的利益最大化,宋颂听得瞠目结舌,末了,只讷讷地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颜睿弯了弯唇: “臣想过了,反正殿下欠我一座摘星楼,日后等我卸甲归田,殿下可以考虑将我金屋藏娇。”
宋颂一下子回不了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你,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两人并肩靠在树下。
军旅生活粗鄙,颜睿早丢了京里士族的含蓄,懒洋洋地靠过去,同她耍无赖: “要老婆,不要脸。”
眼风不忘轻佻地刮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