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暴君心肝肉(116)

作者:路枝摇

她想起来在客栈做的那个噩梦,殷华侬被所有人背叛,死在雪中的那个噩梦。

殷华侬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冷漠下去,谁知却问了一个这般亲密的话题,他沉吟了一下,说:“最惨的结局不过是死,我有何惧?”

也许在九岁之前,他曾有过恐惧,但亲眼看着母亲被人活活剥皮之后,他明白了最惨的下场是什么,便再也不会恐惧了。既然早晚都会死,何不在死之前,轰轰烈烈的活着?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这句话?”殷华侬自己坐起来,咕咚咕咚地把药喝了。喝完药,惨白的唇终于能看出一点点红色。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紫色华裳微微敞开,隐约可见胸腹间紧实的肌肉。

他一直喜欢黑色,很少穿紫色。

殷华侬一直盯着她,似笑非笑。

冉轻轻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的胸口看。

以什么身份?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人。现在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一想到这个,她胸口忍不住疼痛,泪水汹涌,躲都躲不开。

冉轻轻匆忙起身,面向墙角,掏出帕子擦拭眼泪。

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

冉轻轻整理好失态,立刻请罪:“在王上面前失仪,臣妾罪过。”

这句话就是回答了殷华侬刚才的问话,她愿意当她的王后,但不愿意当他最亲密的人。

接下来的一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刚整理好的衣裳再度凌乱,她被纠缠着倒在了地上。

......

殷华侬身上滚烫,更加滚烫的汗水滴在她的脖子上,背上。

他掐着她的脖子,逼迫她拱起身子,跪成一个屈辱的姿势。

他将她的下巴强行掰到后面,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滚烫的唇还带着苦涩的药味,声音沙哑:“你觉得屈辱吗?觉得屈辱就对了。”

“我这一生,只会对我的挚爱的人温柔!”

“既然你不爱我了,那就恨我吧。”

他的长臂牢牢握住她的腰,身体的痛觉清晰而又凶猛,冉轻轻仰着头,眼睛里一片水雾。

身后的人如同野兽一般无情的侵略,那重重的喘息声曾令她心颤。

不久之前,他还温柔的吻着她的眼睛,恳求她不要装睡:“你怎么每天都睡不醒呢?”

她如果不同意,他就算忍得再辛苦,也不会轻举妄动。

那时候,她是他的挚爱。所以,他待她温柔。

如今不爱了,才会这般无情吧。

她虽然难受,可她承诺过,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他。

虽然这个世道,信义不值钱,但她是独孤皇室的后人,必须遵守最后的底线,绝不做出尔反尔的小人。

漫长的痛苦,不知道结束于何时,等她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偏殿。

秀儿和小乖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她醒来。

冉轻轻笑了笑,老天爷终究是待她不薄的,在她最难过的时候,让秀儿和小乖一起陪在她身旁。

秀儿是奴隶出身,她母亲拼着病弱的身躯也要护着女儿不被赖汉们欺负。

她的母亲虽是奴隶,却用尽一切力量想让女儿逃离厄运。

冉轻轻尊重她这份母爱,于是救下秀儿,秀儿有时候蠢蠢的,但她是个很执着的人。前世,身旁的奴婢都被姨母收买了,只有秀儿始终维护她,到死前都在维护她。

小乖是狼王,当初在草原上,她一眼就认出了小乖是狼王的幼崽,把狼王幼崽当狗养大,原是她的小小恶作剧。可小乖真被她养成了狗的性子,粘人又忠心。

冉轻轻想起来,下腹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秀儿当即骂出声来:“齐王殷华侬,他果然就是个禽兽。”

冉轻轻失笑,疲惫的抬起布满伤痕的胳膊:“秀儿,敌强我弱,休要胡说。”

秀儿没吱声,把用膳的小桌子端到榻上,伺候冉轻轻用饭。

冉轻轻瞧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也没来得及多想。随便吃了几口粥后,又躺下了。

她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个梦,梦到在草原的时候,殷华侬为她摘来了一大车的果实。那个时候她的肚子里像是有个筛子,无论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很快就饿了。

也许是因为重生的关系,这具身体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个几十年未进水米的魂魄。

这一场梦,仿佛是把她两辈子的遭遇又重新轮回了一次。

小时候父君抱着她,说她是心肝,是小花儿。

因为她贪玩,被火灼伤了手指,父亲心疼得落泪,才把姨母从彭城接来。

父亲死后,姨母说,我为了照顾你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所有的幸福,你不能负我。

她感激姨母多年来的照顾。

可她偶尔也会假设:如果父亲没有把姨母从彭城接来,也许她会过得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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