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799)
风启闻言,并不意外,仍旧从容优雅的接过铁方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点头道:“我近期要出门一趟,但是最近宫里才刚出了事,整个京城里人人自危,自然也有人盯着我不放,为免节外生枝,这段时间,你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坐一坐吧!”
别人未必会把他看做威胁,但是风连晟那人的心机却是不可小觑的,凡事都一定要准备充分。
繁昌公主是没想到他要顶风作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紧张不已道:“你的身体又不好,皇兄你要去哪里?要去多长时间?”
“有点事情要处理,具体的时间还不好说,至多一个月的时间,我指定就回来了。”风启道,接过茶碗慢条斯理的又喝了口茶。
“可是——可是就算我能帮你隐瞒,还有太医,是皇祖母交代他每日都要来给你诊脉的。”繁昌公主想了想,终还是觉得风启此举不可取。
“太医那方面你不用担心,我都会提前安排好,你也不用有负担,就算中间会有什么岔子,我走前也会提前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的。”风启说道。
他决定的事,那就不会再听任何人的劝告而有所改变。
几次三番的接触下来,繁昌公主也知道他是不容人忤逆的,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点头,“那好吧!”
其实她心里不是不好奇风启此行的去向,只是不愿意惹他不悦,所以就聪明的选择不不问。
皇宫中长大的女孩儿,繁昌公主演戏的功夫自然也不会差,所以风启离京,走的十分的隐秘和顺利,他会去西越,这是铁方一早就料到了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走的时候干脆,在路上却几经犹豫,这一路下来,走是时快时慢,铁方本以为他会赶在东宫和南河王府的冲突全面爆发之前过去横插一脚,做点什么的,但是最终——
他却选择了作壁上观,一直留在离京十里之外的客栈,关起门来,一封一封的拆阅源源不断从京城送出来的密信,直至那一夜,大雪封山,方才冒雪连夜上了相国寺的后山。
那一夜,相国寺内,褚浔阳兄妹和褚琪炎之间的生死对决高潮迭起,几次逆转,几番厮杀惨烈,然则他千里跋涉,居然也就只为了近距离的听着这一切发生的消息,最终——
袖手旁观,什么也没有做,直至——
相国寺内火光冲天,探子说——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褚琪炎死了,葬身火海,走时,更是带了满腔怨恨。
上一世,她引火自焚;而这一生,她给了他同样的下场。
是真的恨到了极致,她才会念念不忘前世的仇,一定要将他必入绝境的吧?而他,居然那么巧,用了和她前世终结自己生命一样的方法,吞下了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果。
褚浔阳,你是何等狠心,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遥望那寺庙上方冲天的火光,虽然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幕的惨烈,但是风启能够想象的到,这一刻,那个褚琪炎会有多少的不甘心。
不是不甘心在这皇权大位之争上面落败,而是不甘心被自己一心痴恋的女子就这样舍弃,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无关乎这一场结局,最终死的是她?还是他?最不甘的,就只还是就这样失之交臂的结局。
风启闭了眼,迎着雪夜里的寒风缓慢的呼吸,却怎么都无法将心里那种真实刺痛的情绪给消磨掉一分一毫。
铁方从旁看着他,满面疑惑,实在是想不通,他这样哀凉的神情到底是用来祭典谁的。
本来他是以为他担心褚浔阳会有什么意外才冒天下之大不韪赶来的,但是现在褚浔阳分明无恙,并且这西越的天下大局已定,为什么他这神情非但不见轻松,却反而会比来时更加的沉重?
“主子!已经尘埃落定了。”飞快的将心里乱七八糟的念想全部打散,铁方走到他身后,有些欷歔的说道:“南河王世子褚琪炎和罗国公世子罗腾双双葬身火海,西越太子下令焚毁整座寺庙,他的人,已经从前山那边撤出,准备回城了。”
“争什么?从开始就不过一场注定的败局罢了。”风启低声呢喃,言辞之间有的是唯有他自己才能听的懂的讽刺。
铁方没有听清他的话,他却也不想再做解释,只吩咐替褚浔阳等人料理干净了褚琪炎的余党,就直接下了山。
这一刻,他的目光已经盯上了一个人——
荣澄昱。
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的铁证,但是这个人的一些不起眼的小动作,看似十分拙劣,却分明透着点儿老谋深算的味道。
也许就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权谋算计的个中高手,所以才更容易嗅到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