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姬(640)

作者:林家成

泾陵坐在战车上,他沉声问道:¨那是何物?”

卫洛细细地盯了一会,道:¨火箭!那是点火之物,楚人欲以火箭压我。”

泾陵眉头深皱。

在一侧的稳公叹道:“楚人,又出阴诡之策矣。”

这一路来,,晋人攻城,楚人守城,一直都按春秋礼法来。终于,楚人又使出手段来了。公子不离已死,却不知道,这一次,楚人准备把他的无耻挂在谁的名下?

泾陵抿紧唇,道:“不可攻。”

楚人在城头上准备了点火之物,晋人确实不好强攻。

卫洛继续眺望着吴城,半晌后,她突然说道:“吴城城长十里,处处皆可破之!”

她说,吴城的围墙长达十里,这十里远,每一处都可以作为突破点攻打。并不是一定要攻对他城门!

泾陵怔住了,稳公等人也怔住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泾陵叹道:“终是小儿慧黠。”

这么年了,他们习惯了按照模式,依照礼节,一板一眼的战斗,

他们的思维早已固化。因此,卫洛这个简单的提议,对晋人来说,着实是前所未闻地提醒。

泾陵右手一挥。

令旗高举。

不一会功夫,楚人们便愕然地发现,晋国的前军,竟然避开了城门,来到了左侧的城墙处站定。

当晋人用撞木开始撞击那处城墙时,楚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的意图。

不过,为时已晚。当然,就算楚人事先察觉了,这个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十里长的城墙,他们能防得几处?

吴城的城墙,建得并不是牢不可破,晋军撞了一天后,那处的城墙,终于出现了破裂,夕阳西下时,“轰隆隆——”的巨响中,城墙崩榻。

晋人一哄而进,吴城城破。

这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下面的两城中,不管楚人采取什么阴诡之策,晋夫人卫洛,总是能果断而及时的发现,并作出相应的对策来。

晋军势如破竹。

楚人无计可施。

这时刻,楚人看向卫洛的眼神中,已是结结实实的带着惧意。

慢慢的,楚国的巫师开始传扬,晋夫人生来,便是为了灭楚的。楚国因她而弱,因她而败,也会因她而灭!

这种传言,令得楚人无比的恐惧。

终于,要晋人连下楚地八城时,楚人认输了,要求结盟了。

念及楚人对夫人的几次严重伤害,经过众臣磋商,晋人要求楚人以“入之盟”的屈rǔ方式结盟。

“入之盟”是入城强迫对方结盟。是一种极不平等,极为rǔ人的结盟方式。用现代人的话来说,这种方式不叫结盟,而叫投降。

这种入之盟,可以说是春秋时代,最为屈rǔ的结盟方式。盟誓会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由卫洛主持“入盟”,第二部分,由现任楚君主持“出盟”。届时,楚国之君像个平民一样,徒步走在卫洛这个妇人的战车之前作为引导,而晋人的三辆战车,成三列行军纵队,以一种倨傲的,近乎押解的,跟着晋君入城。晋人会直接来到楚王宫,来到楚国国君所居住议事的宫殿。然后,卫洛会坐在楚王的王座上,楚王带着大臣,向卫洛深深鞠躬,除楚王外,大臣们还需向她跪下磕头。

届时,楚国所有的城门都向晋人敞开,卫洛的兵车所到之处,楚人纷纷把旗帜放置水平——偃旗。包括楚国宫城的护卫武士,也得向卫洛低头。

届时,整个楚国,卫洛才是真正的,唯一的主人。

而且,“入之盟”是一种无条件投降,晋人甚至不需要准备盟书,需要准备盟书的是失败者楚国。当楚王递上投降书后,楚国君臣会屏着他们的呼吸等候卫洛的决定。如果卫洛不满意他们的投降书,就会要求他们重新写过,一直到卫洛满意为止。这是多大的侮rǔ啊!

骄傲的,任性的,浪漫多情,又充满了幻想和狂热的楚人,怎么会忍受这种的耻rǔ?

何况,楚国还是与周王室并称的王国!

于是,楚人拒绝了。

拒绝,意味着战争重新开始。

晋军继续压进。

当晋人攻下了楚军十二座城池时,已有点吃不消了。战线拉得太长,大军已深入楚国腹地。战时太久,粮糙军械损失巨大,供应有所不足。大军在外时间太长,渐有水土不复的现象。

其实泾陵等人也知道,如楚国这样的幅员辽阔的大国,又怎是一年二年可以完全占有的呢?

于是,晋人在商量过后,用仅次于“入之盟”的“城下之盟”的方式,与楚人结了盟。结束了长达一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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