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四王妃(21)

作者:了我长恨

大抵是瞧在她如此尽心的份儿上,所以翔王之后难得的没有找她的碴。而且他似乎越来越忙,开始有很多书信要处理。每当这个时候,霍定姚就自觉地当起了布景板。

她也曾迟疑过,是否该消无声息退下去,毕竟此前那次是她犯了错,翔王才罚她当了布景板。可她才一动,那道原本将她视为不存在的视线,一下就会转移到她身上。

所以,霍定姚也就放弃了这份挣扎,对于当布景板的心得也愈发熟练起来。

一开始她还战战兢兢,老老实实低着头当个木头桩子,渐渐的,她内心的警惕也松懈了下去,偶尔也会转动一下眼珠子,偷偷瞄一眼四周。可惜这屋子里的东西大多一成不变,她看过几次之后也就消失了兴趣,最后只好将注意力放到了屋子里唯一会变化的人身上。

她发现,翔王偏好深沉的色泽,穿的衣袍更多的是玄黯、鸦青、墨灰,往往瞧都不瞧,随意一指便行。他并不喜欢头冠,更喜欢简单的发簪,而那些簪子几乎都一个式样。

但是有一点,他每天必换一身不同的装束。五天之内绝不重复。

即便如此,霍定姚还是得出一个结论,在穿戴方面,这尊大神明显没有对吃食那么刻薄。她叹了一口气,结束了这一天的上工,一边出了锦澜轩,一边垂头丧气地想,早知道当初就选浣衣房好了。

她刚回到屋子,却见玺月正弯腰给半夏披上件薄毯,后者睡在榻上,紧皱着眉头,哭得眼睛红肿,似乎在梦中都还一抽一泣的,瞧着好不可怜。

霍定姚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玺月把她拉出了门,回头瞧了一眼,才说了一个大概。原来这半夏的嫂子在浣衣房犯了事,听说孟侧妃十分着恼,要把这小丫头的亲兄嫂全发配到领州的庄子上做苦工。可怜半夏自幼就没了爹娘,全靠她兄长和嫂子一手一脚扯养大的。如果他们去了,只怕是这辈子都难得一见。

半夏才八岁,不过一个小孩,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只懂得哭。玺月方才是好不容易才哄住了她安静了下来。

这事情管吧,可有是在孟侧妃手里,不说老夫人不可能为一个媳妇子出头,何况半夏只是个粗使的,老夫人甚至还不认识她呢。可不管吧,瞧着又怪可怜的。

玺月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儿:“这事我本不想提,不过我也找人问了问,那半夏的嫂子不过是洗破了孟侧妃一件最喜欢的衣裳,正巧又撞上了侧妃心头不利爽,这才罚得重了些。”她顿了一下,“听说侧妃把这事情交给了身边一个新晋的丫鬟去办,那人你也认识,便是飞菡。”

霍定姚听到这里就直皱眉,何止认识,那飞菡不是别人,正是三姑娘霍荣菡。

霍荣菡那性子,只怕是不好相予的。

玺月自然知道这茬,便安慰道,“你若是为难,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霍定姚却摇摇头,老夫人和南院的女人们一向不对盘,若是玺月出面,只怕原本还有可能松动的事儿反而成了板上钉钉的,更把路子给堵死了。不管怎样,她都得从霍荣菡身上先试试。

她进了屋子,先从床头梳妆盒子里取出来一个匣子打开,猩红色的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根白玉发簪,雕琢得十分古朴。

霍定姚想了想,又将匣子重新合上,妥善地收拢了起来。这是小章子送过来的,是翔王的赏赐。虽然对他而言,大概赏赐出去的玩意儿不计其数,不过霍定姚想起那冰冷的眼神,还是明智地决定将这东西像神一样供起来。

她退下老夫人赐给她的那个碧玉手镯。擦拭干净后放到了另外一个八宝盒里。她身边值当的,也就这两样东西了,总得舍出去一个才行。

霍定姚进到瑶琴院的偏房时,远远地就瞅见了一个盛装的身影临亭而依。这大热天的,霍荣菡居然着了一件白绸竹叶立领中衣,外面配了粉红折枝花卉绢绣褙子——瞧着是好看,可裹了两层,难道不会闷坏吗?

她有点惊讶,她自己就随意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绢衣,一路过来都不停用袖子扇着风呢。

引路的小丫头大抵也瞧不上霍荣菡这做派,撇撇嘴,嘀咕了一声:“一大早就折腾我们,非得要穿这上几个月的衣裳,自己不嫌傻,也不怕旁人瞧着发笑。”

霍定姚顿时明白了。她们进来的时候,王府里的夏衫已经放了一批,她们新进来的,几乎都是用前头的衣裳改的,专程给她们做的,还要过几天才发下来呢。

敢情,她这个三姐姐,就是为了在她面前显摆吗?!

霍荣菡见霍定姚这幅清陋的装扮,眼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自得。这丫头不是得了脸吗?瞧着模样,只怕那些府里的传言也不能尽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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