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深宅+番外(75)

作者:无闲和有闲

苏婉柔走后,司徒陌只要无事,也常常将自己藏入藏书楼里,他瞧见藏书楼里的书籍,被苏婉柔重新规整了一遍。

规整的方式他瞧不明白,以“阿”字开头的书籍被放在了第一排,很多书册里都夹了绢帕做得书签,有本书里还被他翻出一张白纸,上面是苏婉柔的字迹,写着他不明白的几句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后来他慢慢琢磨,渐渐琢磨出了些味道,他想起他从前明知苏婉柔躲在二楼,还做得那些腌臜事,他便渐渐顿悟,为何苏婉柔要跑。

后来他又寻到了那棵梅树,苏婉柔亲手栽下时,这梅树还尚幼小,如今四年过去,已然清香扑鼻,他愈发了解苏婉柔,心中明明白白知道她的一切想法,种这梅树,是她存了遗世独立之念,和品性高洁之意。

可今日却与以往有些不同,他站在梅树下时,竟不能一心一意思念那女子,阮浪和王瑶之死,让他一颗在官场时时刻刻被烈火烹油的心更加沸腾了几分。

他是知道锦衣卫的那些手段的,前面几朝,刑罚若说酷厉,也不过是鞭笞夹棍之类,可自从明朝开国,自朱元璋始,到今时今日,刑罚式样之繁复狠辣,可谓叹为观止,可怕可怖。

阮浪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再过得一年,便是花甲之年,若不是从小被送进宫里,该是子孙绕膝,颐养天年了。

可他却被关进锦衣卫的黑牢,尝尽明朝各种酷刑,却做到了一个正直之人该有的所有品质,至死都不曾诬陷一句朱祁镇。

司徒陌动容,久久无法释怀,大丈夫生当立于天地,眼前如此残酷血腥,让他对朱祁钰的拥戴之心起了动摇。

梅花清香扑鼻,心里的人儿却不知在何方,那日托了于谦帮忙在钱塘府打听,司徒陌旁敲侧击问过几回,可景泰元年是真正乱象横生的一年,于谦疲于奔命,如何会去理会司徒陌的一个小妾行踪。

司徒陌渐渐明白,要去钱塘府寻回苏婉柔,只能是他亲自走一遭了。

正是一颗心没着没落,左思右想之时,管家却远远奔来,司徒陌冷眼瞧他,却听他说道:“如意在府外叩门,守门的小厮不肯开门,如意索性跪在了雪地里,府外行人往来,人多眼杂,只怕落了闲言碎语出去。”

如意和如玉三月便被司徒陌遣送出府,如玉倔强,不肯二嫁,收拾行装回了金芝楼。

如意没有去处,司徒陌便做主,将她嫁去了城郊一户财主家中作妾。

只有秋红,因为生养了公绰,司徒陌再想安置了她,也不忍心让自己儿子这般小,便失了亲娘,只得任着她留在府中。

只是再不曾去过她房中留宿。

秋红不明白为何有这一夜巨变,她吞吞吐吐问过司徒陌几回,司徒陌脸上挂着寒霜,连一眼都不曾多瞧她。

对着生养了公绰的秋红尚且如此,对着门外跪在冰天雪地里的如意就更加冷心冷情了。

“她已改换了夫家,这般回来跪我,又是为何?”

管家唯唯诺诺,“说是新官人正妻凶狠,衣食不足,更将她驱使当做丫鬟用途,三九天里,竟让她去河边洗衣,她身上寒疾发作,夜里寝被单薄,她冻得几乎殒命,这才回来求三爷救她。”

司徒陌恨得几乎牙碎,当年苏婉柔被搁在西院自生自灭,也不过一条薄被过了两个冬季,他依稀记得她那时脸上的菜色,那是营养不良导致得。

他既然没管过苏婉柔,现下更不会去管如意,他冷漠地像一尊失去情感的雕像,雪下得愈发大,他转身离开。

管家追了几步,问司徒陌,“三爷,那小人出去向她说明,让她再不要来寻三爷了。”

司徒陌冰冷的声音被夹着雪花的寒风送回来,只有两个字,“随她。”

景泰二年将将过完正月初一,司徒陌便告了休沐及寒假,去了一趟江南。

明太祖朱元璋是众人皆知的工作狂,他开国后一年只给了两日假期,一日是大年初一,还有一日便是他自己的生辰,他本名叫做朱重八,生日十分好记,八月初八。

可之后反噬十分严重,官员苦不堪言,待得朱棣之后,假期不仅加长与元朝同等,后来更是将年后假期拉长至一月。

司徒陌便是趁了这次机会去得江南。

司徒陌在官道上策马奔了七日七夜,最后练得可以在马背上睡着的功夫,这才在正月初八日出之时,赶到了钱塘府的城门前。

他是正三品官职,自有府衙大人接待,司徒陌说明来意,问知府大人是否可以帮他寻一名名叫苏婉柔的女子。

知府大人不敢得罪于他,将司徒陌画得画像找人临摹了几份,分别贴于几个城门楼下,画像边上的文字是司徒陌亲手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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