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97)

作者:止宁

  李元悯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暖香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他一边低头咬他的唇,一边半真半假地嗔怨着:“你都不怕有人。”

  猊烈呼吸炙热,不管不顾地自下而上嘬他团软的唇,抬脚顶开寝室的大门,绕过纱幔,二人齐齐摔在软塌上,猊烈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终于将唇离开寸许,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李元悯呵着热气,脚趾勾住他腰带暗扣踩了踩,媚得发了水一般:“人都叫我遣走啦……”

  话音未落,早已红肿的双唇被狠狠堵住,李元悯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便被吞下了所有的呼吸。

  这场动静到了子夜方歇。

  李元悯喘着气,再无气力说话,猊烈正伏在他下面,细细帮他清理。

  半晌,被褥被扯了上来,他终于又被搂进了一个热乎乎的怀抱,他本来有些话要跟他说,但这会儿已然没有精力说了,便作罢,蹭了蹭,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只迷迷糊糊地道:

  “阿烈,抱紧点……”

  眼前人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李元悯咕哝一声,摸了摸那光滑又富有弹性的肌肉线条,很快陷入沉沉的睡眠。

  猊烈嗅了嗅他发际的幽香,心间说不出的宁静平和,他本想多看看他的睡颜,可渐渐的也生起了困倦之意,跟随着他的心肝坠入梦乡。

  ***

  日头从纱幔外漏了几丝进来。

  李元悯眼眸微动,醒了过来。

  猊烈已经不在身边了,如以往每次留宿那般早早的便离去了。

  心间不由几许落寞,将脸轻轻埋在枕撵上。

  若有一日,二人可以像旁的情人一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晨间嬉闹,那该多好。

  李元悯苦笑,为着自己这一些晨间的无谓的优柔寡断,想起当初自己还那般循循劝慰猊烈,可偏偏连自己也生起了这样不该起的心思。

  旁的倒罢了,京城那人岂会让他如此侮了皇室的颜面。

  心间立时生了几许警醒。

  念起上一世,那位仅冠有一个名头的父皇,无意中撞见了他这么一个多年未见的、已经长成了弱冠之年的皇子,那张原本带着厌恶的脸先是一惊,后是勃然大怒,仿佛他长成这幅样子是多么滔天罪恶一般。

  他愤怒地下了龙撵,黑沉着脸,向他快步走了过来,重重地在众人面前向他挥了一个巴掌,直打得他掀倒在地,口角鲜血迸溅,半天都起不了身——只因他这样的身子竟又生了这样的脸。

  可又非他能够抉择的,谁也没有问过他,便这样轻易将他生下来了。

  也因着这次偶遇,他唯一一点的自由也没有了,仿佛生怕他这个模样会诱了什么人给皇室抹黑一般,他被严格看管在西殿哪儿都不许去。

  整整半年,除了送食的宫人,他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他原以为他便要这样一辈子拘于这方冷宫中死去,连司马昱都救他不得。

  可不想他连这点近乎于死亡的宁静也没了,皇座上的那人病得糊涂之际,居然荒唐地下了一道意旨,让宫里的匠伎给他打了一副不可拆卸的贞操带,命他永生佩戴。

  当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太侍围着上来按着他时,从来都忍气吞声、软弱唯唯的他暴怒了,他疯狂地攻击他们,他居然不知道在屈辱兼并悲愤之下,自己竟有那样大的气力,徒手便将两个比他高大的太侍打得头破血流。

  又惊又怒的太侍们相互扶持着退去。

  那时候的他在原地喘了半天气,心里想着,自己活不了了,定是活不了了,那是他两辈子中第一次想到了自尽这个脱离苦难的法子。

  他跑去衣橱中翻出了那些略显陈旧的衣袍,用牙齿撕开,绑了一条长长的紧实的带子。

  他生怕自己又被胡乱作践,趁着来人之前,他慌乱发着抖将这根带子抛上横梁,即将把脑袋伸入那个绳索之际,外头的肃穆的钟声响起。

  咚……咚……咚……

  钟声一共响了九声。

  是那个人驾崩了,生了他又带给他一世痛苦的人死了。

  那一瞬间,他从凳上跌落,嚎啕大哭。

  历经两世,他依旧能记得当时连心脏都麻痹了的痛快宣泄的感觉。

  如今,京中那人尚还有半年的时日,他决计不能在这当头让他想到自己,更何谈让他知晓自己早已经躺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的事实。

  他必须要沉住气,步步谨慎……往后,兴许还可以争得一些转机。

  念此,他拍了拍脸,将心中那几许淡淡的怨给遣散,准备起身梳洗。

  许久不见,昨夜二人自然是纵情贪欢,不说猊烈,便是他也一味缠着他,今日起来便受了几分苦果,腰肢上一阵又一阵的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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