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82)

作者:越十方

姬珧觉得肩膀一痒,一口水咽岔了,呛到嗓子,半杯水都洒到了她衣服上,宣承弈急忙把杯子撤开,还是晚了,姬珧抬头看他,嘴边有水光,下巴上还有嘀嗒的水珠,那目光不知是埋怨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让宣承弈头上一软,全身都麻了一下。

他把杯子放到旁边,姬珧脸上都是水也不擦一下,就那样看着他:“你想什么呢?”

这是质问的语气,不满已经很明显了,宣承弈暗自呼出一口气,随身没有手帕,他默不作声地坐回去,手指在她下巴上擦了一下。

姬珧眼光柔了一瞬,随即又板起脸,但她病中容颜娇弱,也或许是心情好,那画面就不像从前那般面目可憎,反倒多了几分让人情不自禁就怜惜的娇媚。

宣承弈看她前襟都湿了,又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终于露出几分歉意,他紧着眉,想着要不要让人进来服侍她更衣,姬珧已经出声:“你给我换。”

床尾就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本来她也是要换的,宣承弈猛然抬眸,眼中有几分诧异,更多的还是惊骇,姬珧真是一点都不想动,她向后靠了靠,身子向下滑,一副柔软无骨的样子。

宣承弈看她眼下双靥微红,是久热不散的病相,之所以染了风寒,也是因为那日在冷池中泡了太久,正在身子最虚弱的时候,湿着衣裳无疑会加重她的病情,想到这,他也抛去了心头的顾虑,拿起一旁干净的衣服,双手扶着她双肩,让她坐正身子。

姬珧听话地坐正了。

宣承弈心无旁骛,连眉丝都分外认真,他伸手撩开她衣裳,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她身子瘦弱,锁骨精致,锁骨上方还有一个红点,像是胎记,只有芝麻那么大,再向下也是有遮盖的,还有一层亵衣,里面倒是没有湿,姬珧病歪歪地瘫着肩膀,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兽。

目光不知触及到哪,宣承弈的身子忽然绷紧,刚刚心无旁骛的劲也消失不见,热意如排山倒海之势一样袭来,他赶紧拿着旁边的衣服展开披到她身上,像是裹粽子一样将她包裹起来,前面还认认真真慢条斯理,后边就着急忙慌行止粗糙。

姬珧被裹得只剩下一颗头。

黛眉微微蹙起:“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她尾音轻挑,不知道话音里是不是还藏了一点儿别的什么意思,宣承弈却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看他难堪,故意要看他出糗。

姬珧是真的没有力气,她也不想动弹,两个人就这样相对坐着。姬珧不催促,怏怏地耷拉着眼皮,坐得累了也不躺下,不知是衣料滑还是她身子滑,衣服从脖颈到肩膀,再骤然落下,又露出她洁白的肩头,宣承弈终于忍无可忍,拿起她的胳膊伸进袖筒里,另外一边如法炮制。

衣服穿好了,也就是顷刻之间。

姬珧终是没忍住笑,在寂静无声的寝居内显得尤为刺耳,宣承弈还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放开,闻声抬了冷眸,被撩拨的怒火和欲念交织缠绕,攀到他脖子上,让他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像是质问:“你有没有把我当个男人?”

姬珧微怔,随即扬起唇,觉得好笑:“难不成把你当女人?”

宣承弈不答,垂眼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映着烛光的双眸没有那么深不见底,却多了十足的认真。

他道:“我娘亲没名没分,到死都没能入宣府大门,我不知道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的脾性,我不能喊她母亲,因为我的母亲另有其人,尽管她跟我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姬珧也沉了脸:“你想说什么?”

宣承弈发现她有些不高兴了,却没有退却,眼中澄澈清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直言道:“我很早之前就发过誓,这一生只会娶一人当妻子,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如果是寻常人听到这样的话,不会感动到热泪盈眶起码也会觉得心中温暖,天真烂漫一点的,恐怕抛下一切跟他走都不成问题。

但姬珧哪是寻常人,闻言不过是轻扬起唇,眼中满是浑不在意,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哦,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有十足的认真,她就有十足的冷漠。

宣承弈没有吭声,良久之后才问:“你喜欢玉无阶吗?”

姬珧挑眉:“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宣承弈喉头发紧,继续问:

“薛辞年呢?”

“驸马呢?”

他都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名字,总之是没有停顿,像是知道姬珧根本就不会回答一样。她终于敛起眉,阴郁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还不明白吗?

不就是逼迫她向他许下承诺,倘若真的把他当男人看,要招惹他,要撩拨他,就要负责,别整天让姓薛的姓玉的姓虞的围在她身边,还有那些心思不纯的金宁卫,垂涎她美貌的意味都昭然若揭了,她看不到吗?还是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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