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43)

作者:灵王太子

祁棠看向窗外,在降温后的心跳中沉默。

路灯把他狭长的眼尾摩上玻璃,变成色泽阴暗的模糊反光,思绪在信息素的调控下趋向缓慢,仿佛泡入冷凉的海水之中。

“为什么我在国外的舆论那么多?”宴任突然问道。

祁棠转过视线,看到宴任没入夜色的低沉眼眸。

“为什么连一个私生女,都敢当着我的面泼你?”

祁棠静静看着他,若有若无的笑意浮上嘴角,像是不言而喻的自嘲。

因为他的Alpha出轨,因为安子然有信心上位,因为他们的婚姻伤痕累累,因为本来就是错,一错又是七年。

“因为她觉得我们有问题。”焦躁又发泄的怒火沉降,宴任深沉悦耳的嗓音卷入不知名的疲惫,“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可乘之机。”

“祁棠。”

祁棠的思绪中断,眼底的空茫细碎闪过。

“我知道你一直……”宴任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你非要这样吗?非要……”

祁棠听到宴任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懊恼和后悔中循环了太多时光,痛色变成黑夜掩盖的虚渺,一时难以分辨。

宴任久居高位,相比于祁棠,他在宴氏也更加顺风顺水。一开始他在瞩目中踏上通途,时间又将他打磨得仿佛没有软肋,祁棠从未见过他言语未尽的疲惫。

但现在,他好像比被重生反复折磨的祁棠更有难言之隐——

“……祁棠。”宴任看着他,光影一下一下,从他的唇瓣上错过。

祁棠无法肯定宴任的情绪是真是假,或者是自己不由产生的一种错觉,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表露情绪地交流过了。

“……你不疼吗?”

-

浴缸里放好了冷水,李嫂连冰块都准备在了一旁。

私人医生给祁棠看过,让他继续泡水,然后就去处理宴任手上的伤口。

祁棠把冰块倒入水中,只坐在边缘,单把被烫伤的地方屈腿泡进水里。

冷温让他微微瑟缩,但伤口的疼痛很快减缓。祁棠隐约能听到医生和宴任的低声交流,但具体的情况难以真切分辨。

祁棠的半边侧脸映入水中,暖光碎散,仿佛冷池里溶入鎏金。

——你不疼吗?

话语在耳际变成呢喃般的摩挲,七年来平淡如水的婚姻,他人有心的破坏和舆论的沸沸不止,真相的暴露,以及丑闻再次翻腾而起。

和年深日久,无色无声的折磨相比,腿上的伤又只是多么轻小,多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皮肉疼痛。

宴任推门而入,走到祁棠身边,“好一点了吗?”

祁棠颔首。

宴任的手被医生包扎过,他小心翼翼没弄到祁棠的伤口,但对他自己的烫伤却不太注意。

“你不用泡了?”

“不方便,我没事。”

祁棠垂下眼眸,疑虑在唇边打转,像是有柔软的羽毛轻轻撬动祁棠的齿关。

“宴任。”祁棠看向他,“你泼安子然的时候,她手机的挂饰碎了。”

太过清晰地,祁棠从宴任脸上看到难言的荒谬神色。

平和的气氛因祁棠的问话碎落,宴任的神情肉眼可见变得阴霾,他像是站在原地压了压火,才反问道,“我怎么会去注意这些?”

祁棠状似平静地看着宴任,“那是你送安子然的。”

宴任似乎微微僵了一下,脸色在片刻的暗沉后却稍稍回暖,他走到祁棠面前,垂头问道,“你觉得那是我给安子然买的礼物?”

祁棠仰起目光,似乎只是过了一次眨眼的时间,宴任从祁棠的面上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涟漪,温度不高的眼眸中只透出些许寡淡的矜冷。

宴任稍微弓身,撑在祁棠身边问道,“我可能有时间,亲自给外人挑礼物吗?”

在祁棠开口之前,宴任的嘴角意味不明地略一挑起,他继续问道,“就算是你,给安子晔送礼也是由洪田方操心吧?”

他们相距不远,宴任看着祁棠在标记效力转淡后薄冷下来的目光,低声问道,“到底听到什么了?”

——这是宴哥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是我最喜欢的粉色。

“……没什么。”

宴任缓缓起身,对祁棠这种藏匿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那些外界的传言没有拿来参考的价值。”宴任试了试水温,指尖的冷意滴入浴池,掀起不甚明显的微澜。

“还有传言说我们只是形婚,根本撑不过七年,这种你怎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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