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番外(4)

作者:乔柚

十九岁的少年郎,骨骼均匀,身姿修长,这细瘦的腰身,也不是一般的好看。

姜悟顺势拉住那枚玉勾,尚未用力,手腕便被对方一把抓住。

“请陛下自重。”

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扣着他,许是因为被他方才行事触了逆鳞,扣着他的力气在不断施加,逐渐让姜悟感觉到了疼痛。

他下意识想把手臂抽回,纹丝不动。

只能仰起脸,提醒殷无执:“疼。”

不知是因为这具身体本就敏感,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做人尚未习惯,又或许两者都有,总之,姜悟是真的疼。

他皮肤很白,此刻更因疼痛而显出几分苍白,冷汗渗出额头,像极了白壁挂珠。

殷无执神色隐忍地松了手。

他显然是在蓄意报复。姜悟抖着指尖把手臂收回,方才被抓过的地方已经浮出淤紫的指痕。

心中不禁溢出愁绪。

虽说他清楚持续羞辱殷无执一定会被杀,可他却忽略了一点,弑君夺位,便是殷无执这样的人,也定然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不会一上来就对皇帝下死手。

姜悟不怕死,但他怕疼,殷无执这样不轻不重的报复,对他来说反而是个折磨。

日后,一定得避免殷无执对他动粗,最好能让殷无执怕他。

姜悟看他一眼,不高兴道:“你敢伤朕。”

殷无执并未回避责任,而是后退两步,撩袍跪了下去:“臣冒犯龙体,实在该死,请陛下降罪。”

他的反应并不让人意外,姜悟问罪恰好合了他的心意,对殷无执来说,哪怕是被关进大牢受尽刑责,也好过在这里锦衣玉食以色侍人。

姜悟岂能如他所愿。

手上被掐过的地方一碰就疼,他将手臂虚虚放在软塌扶手上,幽幽道:“跪到朕身前来。”

殷无执眉心一跳。

姜悟又道:“你若不听话,我便派人将你衣裳扒了,关进铁笼子里去。”

殷无执豁然抬眼,目若鹰隼,阴鸷无比。

姜悟神态自若。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知道殷无执一定会妥协,说到底,姜悟是皇帝,而殷无执代表着定南王全族,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果然,只一瞬间,殷无执便换上了臣子该有的态度,他抬膝向前,跪行到了姜悟身畔。

身高腿长的世子殿下,一跪下来也就比软塌上的昏君高上那么一点。

这么近的距离,殷无执那张得天独厚的脸便越发清晰瞩目,说一句视觉盛宴也毫不夸张。

冲着这张脸,谁敢说姜悟不是真的馋殷无执身子?谁敢说他不是沉迷美色无心朝政罪该万死的昏君?

姜悟欣赏着他白璧无瑕的面容,有心上手冒犯一把,又害怕对方再拧他手臂。

手指抬起又缩回,他道:“齐瀚渺。”

齐瀚渺是他的贴身内监,听到传唤便立刻奔了进来:“奴才在。”

“你去寻根绳子,把他的手捆起来。”

这样再行轻薄,殷无执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羞辱效果加倍,实在完美。

齐瀚渺心情复杂。自打这位登基,他就越发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尤其近日行事更是令人迷惑的紧。要知道殷陈两家在当世可谓是位高权重,先帝费尽心机想要制衡朝堂,恨不得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才好。

今帝却拿陈家嫡子去要挟殷家世子,这和逼着殷陈两家合谋叛逆有什么区别?

要说他是心悦殷王世子,可这会儿却又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儿羞辱对方,哪有半点珍视人家的态度?

但若只是觊觎对方的美色,世间美人又不止殷王世子一个,就因为这个得罪殷陈两家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齐瀚渺不太相信,天子会是为了贪图一晌欢愉连命都不要的人。

他取了绳子过来,却又实在不想得罪定南王府,站在殷无执身畔,神色犹豫。

其实若姜悟看上的是殷陈两家的庶子嫡女都说得过去,可他偏偏看上的是人家的嫡子,还是有功名在身的嫡子,这就着实有些欺人太甚,追古溯今,也未见过哪个君王昏头至此。

殷无执显然并不想让他为难,主动伸出双腕,示意齐瀚渺尽管动手。

齐瀚渺心中感动,小声说:“得罪了。”

麻绳刚缠上殷无执的手腕,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传唤:“太皇太后驾到——!”

不等众人反应,一声怒喝已经传来:“放肆!”

鬓角已经微微发白的女人箭步行来,目光森寒地指着齐瀚渺,道:“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才,拖出去杖毙!”

齐瀚渺浑身一颤,当即丢了绳子,疯狂磕头:“太皇太后饶命,太皇太后饶命!”

姜悟迟疑地看向对方,在脑子里搜索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关系,道:“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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