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男配发糖[快穿](100)

作者:南风不尽

面条条细桨韧、色泽黄亮,芝麻酱又香,熬得浓稠裹上面条,再加一点醋,这是点睛之笔,这么热腾腾吃进肚,冬日里配上蛋酒,夏日郑沅便让萧娘子磨了绿豆沙,清清爽爽。

婵娟拉的面条粗,不是那种软烂的面条,吃起来又有嚼头又香,尤其是这儿吃上的芝麻酱比郑沅在现实世界街头小吃店吃得都香,大梁的芝麻酱都是现磨的,不是后世店里卖的现成瓶装芝麻酱,相比起来,那滋味、香味一个天一个地,更别提后世有的小店还会加些花生酱充数,那味儿就更不同了。

邓五两被卖前原是南方人,没吃过热干面,郑沅吃的时候,他正提热水进来,忙活完才凑到厨房,一开始看着干巴巴一坨还嫌弃:“怎么不加些汤料,这不得噎得慌?”

郑沅吃完了一整碗面,又喝了一碗加够了糖、清爽润口的绿豆沙,正饱得揉着肚子消食,晃悠到厨下,便听见邓五两这句话,便走进去,拿了瓶醋过去给他碗里加了点,又多剜了一勺酸萝卜片:“你先吃,吃了再说。”

热干面讲究的就是趁热吃“三转九拌”,嚼起来韧性十足满口生香。

邓五两将信将疑地下嘴,一开始还吃不惯嘴里那干巴的感觉,再吃几口把味蕾都打开,便停不下筷子了,嗦面嗦得不亦乐乎,还不忘配上一口绿豆沙。

“爽快!”吃完后,他一抹嘴,和郑沅一般揉着肚子在院里绕圈。

冯山海则沉默地加了又加了碗,一旁吃空的白瓷碗已经堆到了第三个。

众人都吃饱喝足,郑沅便带着邓五两、婵娟一块出门。

三省斋在苦竹园的东边角,别看郑沅已觉得住的屋子破败不堪,但出了三省斋的门,走到坑坑洼洼的石板路,看见太监们住的一整低矮的廊房才知道,给罪妃住的算是这里头最好最大最显眼的了。

狭窄的石板道上有做苦役的太监背着重重的柴火步履蹒跚,还有被麻绳串成一条,穿得破破烂烂的罪奴被典狱司的掌事挥着鞭子像牲畜一般赶着,隔了老远才能见几间有屋檐的屋子,邓五两看了这些房子连忙拉着郑沅绕道走,他脸色有点白,缩了缩肩头解释道:“那是这儿关押戴罪奴仆的刑房。”

屋顶的烟囱里升起一丛丛黑烟,像一团团不详的乌云,被风吹散,飘向了被一重一重那望不见尽头的宫墙之外的广阔天空去。

“那些烟,是烧烙铁的烟。”邓五两说。

郑沅看得很认真,对宫闱也有了一个最初步的了解。

这里是宫廷里最肮脏污秽之处,也是那些生于云端的贵人们不会踏足的贱地。

这里的人深陷黑暗,人人都放弃了挣扎,江问舟却把自己活成了一道光。

还连带着照亮了女主。

郑沅一开始出门,没有走得太远,走到了当初女主初遇江问舟的莲池便停了脚步。

眼前的景致与当初徐蕙见到江问舟时很相似。

接天莲叶无穷碧,湖面如镜,对面一座老山亭,亭中空无一人。

后来接连几天,郑沅都按照既定路线穿过了太监值房,走到莲池便停一停,又沿着来路回去。

她是在第三日,见到的江问舟。

“没眼色的蠢物!连累你高爷爷挨了训斥,还罚了奉银,谁准你胡乱说话的!平日里当那锯了嘴的葫芦,到了主子跟前就知道顺杆现眼了!看老子打不打死你!”

太监们的值房也分三六九等,最好的在最里头,最差的紧靠着门,门边每日都堆满了恭桶,三宫十六院的馊水都往这门里走。

值房外面长了颗歪脖子石榴树,夏天开满了花,在苦竹园里住的太监不仅仅有苦竹园里当差的,还有附近宫室、掖庭九司里的人,正折了一条手腕粗细的石榴枝打人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老太监,他穿一件灰蓝色的太监袍子,正是掖庭丰庆寺掌事太监的打扮,他握着那根断树枝,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着蜷缩在地上的青年人。

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蜷着腿侧卧在地上,两只手护在头顶,垂下的衣袖也盖住了脸,但他身上的青色的衣袍已被抽烂,血痕交错,他却一言不发,甚至一动不动。

地上青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令老太监更是气怒,打断了树枝又上脚踹,重重一脚把人踹翻过来,又狠狠踩在那人胸口,终于把人踩得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上挺了挺,又立刻委顿下来。

郑沅看清了青年的模样。

白净带着书生气的面容沾上了黄土,狼狈不堪,眼眸却仍然清水般干净。他看向那老太监的眼中甚至没有情绪,也没有恨意,被这双透澈的眼睛注视着,那老太监更觉有种无法形容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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