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后我带球跑了(4)

作者:第一只喵

月和是她与从前最后一点联系了,从白衣庵到金城,再到长平军,一直都是她们相互陪伴,名为主仆,情同姐妹,她不舍得她走。

月和低着头,声音里带了哽咽:“没用的,不止是奴,所有服侍夫人的婢子,甚至连守卫也都调换了,殿下临走时下了军令,除非他传唤,否则不准夫人踏出房门一步,敢有违抗者,斩首。”

握紧的手一点点松开,崔拂透过重重帘幕间狭窄的缝隙,望向门外。院中新添了守卫,重甲持兵,陌生的脸上都是沉肃,廊下守着几名侍婢,同样是从不曾见过的面孔。

萧洵要软禁她。

“崔夫人,”红毡软帘突然一闪,一个杏眼桃腮的侍婢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殿下命奴来服侍夫人。”

崔拂认得她,长平王府内院管事碧桃,萧洵头一个心腹婢子。

“服侍崔夫人起身。”碧桃吩咐道。

两个生面孔的侍婢连忙上前服侍穿衣,崔拂慢慢坐正,披上了狐腋裘,四柱床前,碧桃放下食盒,取出镶嵌着青金的鎏银碗:“崔夫人请用药。”

碗口上白雾袅袅,深棕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与她前几天吃的药并不一样。崔拂抬眼 :“什么药 ?”

弯眉微动,碧桃垂下眼皮:“避子汤。”

崔拂有一瞬的失神。

耳边听见月和急怒的叱责:“放肆!怎么能给夫人吃这个?”

“这是殿下的吩咐。”碧桃依旧低垂眉眼,声音里波澜不惊,“崔夫人放心,这药是殿下请名医配制,只避子,不伤身。”

他竟早早备下了这个。当年在山洞中唤她阿拂的少年从眼前一闪而过,崔拂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夫人,”月和哽咽着,“夫人!”

碧桃看向她,四平八稳的神色:“月和,时辰不早,你该去浣衣院点到了。”

月和走后,天气阴沉起来,崔拂走到门前时,只听得琉璃瓦上簌簌作响,雪粒子掉了下来。

每年第一场雪的时候,严凌都会到白衣庵看她,有时烹茶,有时煮酒,炉火跳跃着,映出他温雅的容颜,他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含笑看她的时候,总让她觉得有春风拂在脸上。

身为金城七郡的少主,严凌的地位不容小觑,因着他的眷顾,虽然只是身世飘零的孤女,却从未有人敢看轻她。

今年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她与严凌正在新婚,严凌重伤未愈,只能卧床休养,那天雪下得很大,严凌望着窗棂上苍白的雪色,听着远处大军压境的声响,轻声叹息:“阿拂,真盼着这一切早点过去,与你好好看一场雪。”

彼时她还不知道,围困金城的长平王,金城严氏的心腹大患,就是当年唤她阿拂的少年。

雪粒子越来越密,越来越大,渐渐变成雪片,崔拂拢紧裘衣,迈步向门外走去。

严凌重病,此刻的重华苑又是冰天雪地,无医无药,她再不想法子,只怕严凌真的熬不过去。

脚尖刚刚在门槛外落下,碧桃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崔夫人要去哪里?”

“重华苑。”崔拂语气清淡,迈出第二步。

碧桃低眉,拦住前路:“大王有令,没有他的允准,崔夫人不得出此院门。”

崔拂抬眉:“让开!”

身为金城七郡未来的女主人,这一叱自有凛然气势,碧桃却只是沉静的声色:“婢子只听命于大王,恕不能听从夫人之令。”

崔拂越过她,铮一声,拔出廊下守卫腰间的朴刀:“谁敢拦我,有如此树!”

朴刀挥出,斩断梅树的新枝,守卫不敢硬拦,求助地望向碧桃,崔拂迈步向前,翘头履朱红的底子印在雪地上,步步生莲。

身后,碧桃抬高了声音:“来人,拿下李五!”

一阵脚步声动,扑通一声,有人跪下了,铮一声,朴刀出鞘,碧桃语声干脆:“李五违抗大王命令,擅自放崔夫人出门,斩!”

崔拂猛然回头,眼前印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劈向方才守卫的脖颈。

“住手!”崔拂失声叫道。

刀锋猛然顿住,一抹血顺着刃口滑下,那个叫李五的守卫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上迅速融化的雪粒。

崔拂死死掐住手心,呼吸艰涩 :“不要杀他。”

“崔夫人还要走吗?”碧桃慢慢走到近前,福身行礼,“大王待夫人不同,即便夫人走了,大王也不会怪罪夫人,可这些无辜的人,都将因夫人而死。”

崔拂慢慢吐着气,冷冷看过她,转身向回走。

雪下得更大了,雪片变成六出的雪花,眨眼之间,院中的梅树全都笼上了一层白。

遇见萧洵那天,雪下的比今天还大。

那时她还是白衣庵收养的孤女,担心亲手栽下的梅树被大雪压断,瞒着师父独自来到后山,却发现了萧洵。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