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台(重生)(9)

作者:糯米词

之所以了然,是因为上辈子的燕宁做了同样的事。

只是上辈子,燕宁做这一切要比现在容易得多。

他当时对燕宁用情至深,毫无防备,因此在今日,在燕孔找上燕宁的时候,燕宁轻而易举就偷走了他的腰牌,之后便直接交给了梁王。

后来事发,燕宁不肯承认,他也就相信了燕宁漏洞百出的辩解。

再后来,燕宁背叛他离开之后,他才想起了最初的这件事,只是燕宁清理得太干净,导致他只是怀疑,却一直找不到相关证据。

上辈子一直到死去,他都仍然对这件事的真相耿耿于怀。也不枉这辈子他提前便派人去监视,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真相。

而这辈子重来一次,即使他态度大变,很多事情没有如上次一样发展,最终燕宁却也站在了梁王一方。

……

燕宁最近觉得牧轻鸿很奇怪。

自从那天过后,牧轻鸿便老是一大早来到飞宁殿,一直呆到日落西山才离开。

而他来了,便也只是坐着,在大厅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还臭着脸,无论谁来,也不肯与别人说一个字,甚至不肯施舍一个眼神。

燕宁去问,也只得了一个刀子般的眼神。她碰过几次壁,自然不肯再去贴他冷脸。几天下来,竟也习惯了牧轻鸿奇怪的行为。

只是,牧轻鸿来坐着便罢了,却总穿着一身红缎做底的金线绣峰云圆领袍,腰间挂着银色短匕弯刀,行动间叮当作响,正是短刀与腰间玉佩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而他大马金刀地往房间里面一坐,一串玉牌便垂在腰后,其中最大最显眼的那个雕着白虎下山,正是梁王要燕宁偷得那一个腰牌。

实在是让燕宁不注意到都难。

这一日,正是这个晴好的天。燕宁等了一整天,都没有见着牧轻鸿,本来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晚膳后,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逆着光一个如火般的人影,不是牧轻鸿又是谁?

“……”燕宁道,“牧将军,您来了。”

牧轻鸿一言不发,直径在桌前坐下。

环佩叮当,那枚硕大的玉佩垂在他的腰后,在摇曳的烛光里简直像是深夜里的夜明珠一般耀眼,诱人犯罪。

燕宁尽量叫自己不去看它,虽然牧轻鸿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但也许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或者是因着那诡异的气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燕宁现在还只是阶下囚,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每天除了发呆便是发呆。最近她突然多了个爱好——赏月。

今晚也不例外,她照例支开窗户,倚在窗边仰头望去。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屋内昏黄的烛火跳跃着,窗上皎洁的白纱被风掀开一角,月光静静地流淌在地上,显得如此安然宁静。

忽然,燕宁感到身边一重。

牧轻鸿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边。

月光把他的眼睛映得极为深邃,燕宁一时失语,她不明白牧轻鸿为什么偶尔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那种悲伤的、愤怒的、无奈的,还有更多她看不懂的。

风拂过她的发梢,裹挟着缱绻的暧昧,夜风改了方向,窗纱轻飘飘地向内翻卷,隔开了两人。

隔着薄如蝉翼的纱,对面人的五官都模糊了,仿佛散在雾中。

牧轻鸿却清楚地看到——

少女忽地挑唇一笑,眉眼里飞扬着,依稀有着属于燕长公主的娇纵,狡黠地如同捉不住的小狐狸。

“牧将军……”她淡色的唇开合着,吐出来的字句都好像带着暧昧的香风,然而接下来的几个字却埋没在唇齿里,如欲语还休的爱词,只余下三个口型,散在雾里。

牧轻鸿好像听到了自己脑海里的轰鸣声,忍不住一把将白纱掀开!

然而,白纱后的燕宁,还是那一副冷静的表情,好像隔着纱那短短的一瞬间只是他的错觉,或者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精怪做诡,不然如何解释燕宁那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牧轻鸿直勾勾地盯着他,好似能从她身上捉出什么精怪附身的证据似的。

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向自己腰间。

——唯独少了那一枚白虎下山的虎符佩。

第5章 玉佩

深夜,栖凰宫。

燕宁偷偷潜进了殿内,昏黄的烛火透过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落在地上,她轻轻敲了敲窗户。

殿内一阵响动,接着,燕孔推开了窗。

她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几日不见,她换了身银线绣牡丹的华贵新衣,面色红润了不少,乍一看,竟还胖了些。

“拿到了?”燕孔问。

燕宁不想看她,直径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不过短短几日,栖凰宫就变了个模样,墙边的书架换成了堆满金银的博古架,铜镜前的朴素的梳妆盒也被镶着宝石翡翠的首饰占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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