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这个职业说来话长(70)

作者:穆西洲

前世午睡这个词对她来说只是个不相干的概念,这辈子总觉得长日无聊,有种一不小心就能睡死过去的担忧。

李云照看着她,目光含了点揶揄:“是本王的不是,往后定抽出空来多陪伴王妃,不叫王妃空着。”

魏琰差点心梗:“……”

今日黄历上不宜开口吗,怎么接二连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衰!

是夜月色甚皎,清风拂袖,花香袭人。李云照说到做到,戌时中就进了风入松。

魏琰来不及睡着,只好迎出来招待他,心中忿忿:这狗男人怎么这么闲啊?

窗外骤然落起雨,一滴滴击得芭蕉声碎。

得,这下老天替她留客了。

魏琰:待会儿找个什么理由才能和这傻子躺在床上单纯聊天?她太难了。

李云照似窥破了她的心思,又揣着不知故意要逗一逗她:“本王膝下没有嫡子,每次去给太妃请安,她老人家都要数落本王一番,逼得本王无奈,只好跟她说,往后夜夜歇在王妃这儿,她老人家才没话说了。”

魏琰:“……”

我信了你的邪!

明明周太妃近来瞧着季良媛跟宝贝似的,私下里“七娘七娘”地叫着,看着多亲切。摁头他去隔壁的水华榭还差不多。

李云照见魏琰神色已经大不自然了,赶紧收起调笑,转了话题:“晋州节度使的大公子明日要回去,邀本王今夜去四海楼赴宴,大抵要彻夜闹了。”

原来是来和她说一声今夜的去处的。

魏琰:“……”

好像被他给耍了。

她有些生气地挤兑他:“听说四海楼的对过就是天香楼,四海楼每有宴请都会请天香楼的姑娘们歌舞助兴,殿下今夜有艳福了,可要玩好啊。”

李云照眼神发木:“左不过听听曲儿能有什么趣儿。”

啧,狗男人又开始装傻了。

魏琰笑道:“殿下快过去吧。”说着叫紫梅取出一把油纸伞,提裙要亲自送便宜夫君出门赴宴。

李云照接过伞,轻抚她的鬓角:“外头湿气重,别出来了。”

魏琰求之不得,假把式迈了两步,一身轻巧地折了回去。

沉香阁。

丫鬟凤儿哭丧着脸:“昭媛每日都安安分分地去给太妃和王妃请安,自问没有错处,为何偏偏明日就不能去太妃跟前侍疾病了呢。”

严香茵坐的如泥塑木雕一般:喃喃地道:“这么说我明日见不到大长公主了。”

“昭媛,”凤儿道:“要不您去求求殿下吧?”

严香茵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半哑着声音道:“求他什么?我还能求他什么?”

八年了,李云照把她晾在这里从未过问一句,和他皇兄一样都是极寡情之人,她早就死心了。

凤儿道:“昭媛您且宽心,只要晋王妃一日未诞下嫡子,就没有人能越过景福公子去,这次走不通大长公主的路子,横竖还有下次呢。”

“也只能这样了。”严香茵又怔了会儿,揪着头发捶打自己,说她没用耽误了儿子的前程,一会儿又含沙射影,很文艺范儿地讽刺魏琰跋扈,兀自哭哭笑笑,一直发泄到后半夜才洗了脸歇下。

到了下半夜,严香茵心生主意,也不睡了,起身赤脚摸到外头凤儿睡的铺上,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又去褪凤儿的小衣,月光下见她粉颈香肩,曲线玲珑丰润,是个美艳尤物,要是被那个男人瞧见了必能勾出火来。

可惜落在晋王府里头了。

李云照也算个男人,哼。

于是她推醒凤儿:“凤儿,醒醒。”

今夜不是凤儿值夜,白日做了一天的活儿,累的跟什么似的,头一沾枕头就着了,被人叫唤也没那么容易清醒,凤儿揉着眼睛一看,吓的顾不得穿好小衣就跪到了严香茵跟前:“昭媛。”

严香茵拉着她的手问:“你进府里几年了?家在哪里?”

“昭媛进府那年凤儿被买进来服侍您的,”凤儿道:“奴婢自小就被爹娘卖了,早记不得是哪里人氏了。”

无牵无挂,好。

严香茵定定地瞧着她的脸蛋:“齐三托人往沉香阁里送了个香囊,我不知他是送给谁的,拿过来叫你瞧瞧。”

她从袖中抽出个绣工普通的香囊,里面装了盒上好的香膏,搁在凤儿手上:“我想着沉香阁除了你倒没有人跟小厮们说过话的。”

凤儿脸一红,低垂着头惶恐地道:“不敢瞒着昭媛,那日去托他办事,他……一直在看奴婢。”

那日替严香茵传话的时候,齐三盯着她看的眼神是个傻子也明白,只是没想到那也是个不中用的,传个东西竟送到主子手上了。

严香茵厉声道:“大胆你竟敢与府里的小厮私通,来人,报给王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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