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为什么总要欺负我(8)

作者:贰两肉

孙管事絮絮叨叨许久才离开,苏清和这才得以进殿关门换衣。

一路颠簸的厉害,小半月也没能将身上的鞭伤彻底养好。几处深的结痂又裂开,裂开再结痂,如此反复越发严重起来。

渗出来的血水湿湿与衣服黏在一处,苏清和光是将衣服剥离血肉就费了很大的劲。

肩上那到口子与小腹上青紫裂开的口子尤为严重,这些裂开的口子没药可上,苏清和稍微擦了擦,换上孙管事给的衣裳就出了门。

头昏越来越昏沉,苏清和估摸着,定是他不争气的身子在路上感了风寒。他顾不得这么多,径直到乾阳殿,立在门口候着霍池渊,苏清和很想他。

在殿外足足站了半时辰,始终不见霍池渊来,伤口冷得发疼,他趁没人注意,推门偷偷溜了进去。

殿中无人却点灯,装饰素,没摆过多的物什。还熏了安神,苏清和素来闻不得这些碳啊香的,一时觉得头更昏脑仁也疼。也不敢贸然将香灭了,只能憋着口气绕过雕花屏风进内室。

还未进入,视线停在床榻,熟悉柏木透雕漆画花鸟纹拨步床。第一次同霍池渊坦诚,无数次翻云覆雨皆在这张榻上,如今回想起,面上不禁发烫。

苏清和欲盖弥彰别开脸,又望见右面雕花物架上空出的一槅。当年那处该放着一盆忘忧,还是苏清和逼着霍池渊摆上去的。余光忽瞟到物架另一槅躺着一块玉,上等海棠花雕玉佩。

他鬼使神差伸手将玉佩取下来,又摸出自己袖袋里的那一块,仔细对比,竟一模一样!连玉侧雕刻细小,仔细看都难察觉的“源真”二字都有!

明明是同一块玉,怎么就成了两块?

细想又觉得情有可原,这辈子霍池渊还没遇到苏清和,玉佩还在他自己这里也正常。

思忖间,外边有响动,门被推开。

隔着屏风苏清和慌忙把玉佩放回原。自己身上这块来不及收,屏风那头已经绕过来一个人,只好悄悄将玉佩掩在袖中。

刹那间,四目对上。苏清和呼吸停滞了,来人比他高一个头,走近需仰视。

对方穿着藏青色袍子,面若玉冠,俊美倜傥的面容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差不了多少。真说哪里不同,就是现在的面容看着稚嫩些,一身风流痞子气也不似三年后的沉稳。

二十五岁的霍池渊是这样的。再见故人不免一阵恍惚,心底委屈渐涌,苏清和瞬间酸了鼻子。就是眼前这个人,他说不会丢下自己。后来不仅丢下了,一丢就是一辈子,是个坏东西。

这样埋怨着,眼眶浸润了。苏清和咬唇憋着,喉咙不由苦涩难耐。

他明白,不是重逢时,不行重逢宜。

霍池渊则愣怔一瞬,蹙眉上下打量他,狭长眸子满是疑惑。

“我..孙管事让我来打扫…”苏清和怕霍池渊觉得他擅闯寝殿居心叵测,于是张嘴解释,出口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

他忽垂眸闭了嘴,再多说两句恐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霍池渊像在思索他的话,又像在想别的什么。再次上下打量他一圈,迟迟开口冒出两个字:“常羡?”

“…是。”

苏清和被他打量得不自在,下意识退后小步。常羡这个名字对他来说还很陌生,忽然被叫起来也难反应是自己。

各自沉默良久,霍池渊突然走近,抬起的手指腹轻合,捏着他薄薄的下巴,将他的脸慢慢抬起来细细端详。

对方眼睛不敢看自己,倔强的垂着眸,发红的眼尾闪着水光,这副要哭未哭的模样很勾人。

霍池渊再凑近他一点,两股温热的气息缠绕住了。他低着嗓子却放缓了语气,似带了点温柔,问:“你怕我?”

苏清和摇头,鼻子越发酸痛,泪就绷不住了。于是在泪汹涌下来时轻轻补了句:“我怕.....”

不怕为何要哭,既解释不通,他就必须要怕。这样说着,他肩膀止不住的颤动,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单纯的害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就这么仰着脑袋看霍池渊,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流,却一点声响没发出。他想霍池渊能抱抱他,或者他不管不顾扑进霍池渊怀里,和他说好多好多...

霍池渊神色变了变,放开他的下巴就要帮他擦眼泪。到半空又觉得不妥,收回了手,认真和他说,“别怕,你别怕。我不碰你。”口气就像哄小孩。

苏清和哭得胸闷兀自缓了口气,还是道:“怕…你会杀了我吗?”声音略微沙哑着,他还没哭够,他又见到了挚爱,在失去三年后。他在意霍池渊心里怎么想,是赵府来的卧底,还是无关紧要的人,稍不高兴就能杀掉。

霍池渊叹了口气,轻柔的将他面上的泪抹去,直直盯着他泪湿的眸子。就是这双眼睛,生得巧!“别怕,我会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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