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菩提(195)

作者:炎冬明

我强迫自己喊了一声:“母亲。”

卢降儿淡定的笑着:“不敢,不敢。”

卢降儿坐在木椅上,端起一盏茶细细的品着:“这是老头子生前最喜欢的茶,十年前,他便答应与我回山东老家,我们经营着田地、店铺,一起晨起而出,黄昏而归。可是,陛下就是不肯!”卢降儿默默叹了口气。

“后来,父皇将我嫁了过来,你们便只能留在长安,只因你们房家必须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大唐皇帝的馈赠!可没想到,父皇送来的却是房家的灾难!”我说。

“看来你今天是来讨债的!”卢降儿思考片刻,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了!”

“是你派人在我的饮食中放了枸骨?”我恨恨的问。

卢降儿点头,仍是一副大难来临,却临危不惧的处事作风,她深吸口气:“是我派人做的,自从我知道,你与那个和尚来往过密,你们甚至在终南山的草堂共度良宵时,我就看出老头子心里的苦痛,即便他不止一次对我说,不要过多的苛求于你!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万般无奈!”

“所以你就毁了我?同样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终身无法成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痛苦!”我喊着。

“房相不敢做的、不肯做的,统统由我来做!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他白头到老,为此我甚至没有应允他纳过一个妾室。虽然我为他生了四个儿女,可身为大唐的宰相,我仍是亏欠于他!我又怎能容忍你以房家的名义生下那个和尚的孽种!这是我卢降儿唯一能为他、为房家做的。”卢降儿哭着说。

“你们视我为房家的灾难!那房家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生的灾难!为了不嫁到房家,我求过房相,求过父皇!我甚至想到了死!若不是辩机,我早已没有了活着的意志。这些年,我在房家度日如年,我从没有接受你的儿子房遗爱,我恨你!我恨房家!我甚至恨着把我嫁到房家的父皇!”我撕心的哭喊着。

“正如我那老头子所说,房家也好!公主也罢!不过都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谁也逃不过操作者的摆布!”她站了起来,抬头正视着我,“我卢降儿敢作敢当!他日必当给公主一个交代!只求公主莫要将此事牵连到我的孩子身上。”卢降儿弯下双膝,跪地俯首!

我没有搀扶她起来,无法否认,我恨她!

这时,我想起房玄龄临死之前的话,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我能宽容他的两个孩子,可卢降儿,我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

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卢降儿的命运下一章写!

第100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那张僧籍、度牒在我手里已经沉睡了二十多天,当我终于下了决心,奔向终南山时,杜荷却告诉我辩机在半月前便离开了。

我的心一瞬间掉落了谷底,明明早已下定了决心,要辩机自行选择,可为何当我意识到辩机真的要离开时,却这么的难过呢!

迎着瑟瑟的秋风,望着山腰处红的像血的树叶,默然悲叹,那艳丽的红色不正是我心头的鲜血吗!

想哭,却又舍不得哭。想念,却又不得相见。

忽然,一只鹿从林中蹿了出来,发了疯般的朝着我的方向驶来,我身后的杜荷立刻拔出长剑,同时杜荷使劲的一拉,我便退到了他的身后。

奇怪,山底下怎么会有鹿出现呢!为何它不躲进深山里呢!

也许是被杜荷的长剑吓到了,那鹿猛然停止了奔跑,只是慢悠悠的试探着,却依然朝我们走来,直到离我还有3米远,那鹿竟然趴下了,抬着头盯着我看。

这时,我不再害怕,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鹿不会伤害我。疑惑之际,我发现这鹿的背上有着隐约可见的疤痕,像是箭伤!

“小鹿!是你!”我惊呼。

杜荷纳闷了,他的剑不再指着小鹿,我转过头对着杜荷一笑:“它就是我和辩机救的那只鹿。这么多年了,它长大了!”

杜荷将箭收起,笑哈哈的说:“原来你们认识!误会!误会!”

我朝他翻个白眼。

也许是杜荷收起了剑,小鹿竟试探着走了过来,我弯下身,它便将下巴搭在我的膝盖上,我伸手抚着它的头自语着:“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动物比人要简单的多,你对它好,他便记得。

没想到杜荷在一旁搭话:“当然记得!此女子心地善良,倾国倾城,哪能忘记!”

我气愤了,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杜荷一眼:“我没和你说话!”

杜荷不以为然,他笑着晃了晃脑袋:“原来这鹿是辩机养的!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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