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移情别恋有错吗(5)
关于今日雒迦所言,还有太多谜题未解,渌真当然不能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何况她隐隐有种直觉,这洞中或许还有其他能够解答她目前疑惑的东西。
“呃、呃,还未请问你叫什么呢?”
“衢清,李夷江。”
渌真往日向外人介绍自己,也常常自称庭尾渌真,他们的习俗是氏族世代聚居于某地,便以某地为氏族之名。
只是衢清这一地名,她并无印象。
渌真对此心中已有隐隐约约的猜测,但那实在过于荒诞,荒诞到她甚至不敢宣之于口。
“啊,夷江少侠!这妖怪已除,你这又是要去做什么?”
李夷江转身来,低头看了她一眼,脸却绷得更紧。往日除妖过后,那些被妖魔扣下的凡人莫不是连连道谢,然后避之不及地离开,没有人愿意在妖魔鬼怪的地盘上多待一刻。
眼前的少女是凡人,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周身并无灵力波动,除了一簇现在已弱到几乎可忽略不计的火之外身无长物。身上草草披着他扔过去的长袍,黑发在脑后梳成马尾,因为适才的搏斗垂下了几缕碎发。
上古传承下来的那些因循守旧氏族里,每隔百千年偶尔会出一两个身怀异火的后代,因血脉稀薄,多数人的天生神火甚至无法点燃一根柴火。因此虽罕见,但并不珍贵。
眼前的少女大概也是那类。
“与你何干。”
渌真:……
大侠,这妖怪是我的老相识,我还有要事要问她,能不能把她让给我?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渌真叹了口气,提灯顾自前行。李夷江见状,也不拦她,就这么一同深入夜色中。
石洞中萦绕着些微的煞气,与勾琅剑身上的同出一辙。在方才的交手过程中,她早已感知到,雒迦修为不过稀松平常,大概往日就是靠着勾琅的煞气坐镇,令旁的妖魔鬼怪不敢来犯。
而剑的煞气,却要以生血肉来饲。
那么,往日那些被选中作为“尊神侍女”的村庄少女去处,也不言而喻了。
雒迦畏于见到自己被毁去一半的容貌,取人皮以覆颜,而剔去人皮后的血肉,则被当作牺牲,祭祀与勾琅剑。让这把昔日灵剑的煞气一日重过一日,最终成为一个被对血□□望控制的凶器,受雒迦驱驰。
修道之人尚且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何况一把失去剑灵的武器呢?
通过一条极长而狭窄的甬道,便到了石洞腹地,几间洞室相互联通。
雒迦是妖,原型极弱,因此她甚少展露于人前,就连渌真对她的印象也十分模糊。
这洞室中的装饰,多是依照人的起居而定。
奇怪的是,室内所有物件,都是一式两份,似乎另有一人于此,和雒迦坐卧同居。
渌真指尖从两张石凳上拂过,皆是一尘不染,“还有一人?”
李夷江摇摇头:“不,只她一人。”
渌真撇撇嘴,若是她灵力尚存,放出神识一扫便能知,哪还用这个冰棍棍儿来否定。
渌真索性将方才血燃剩下长胥神火注入灯笼中,火光亮一些了,才勉强照出了洞室的全貌。
这儿竟然被装饰成了新房模样,枕屏绣着鸳鸯戏水,连床帏都被同心结挽在两旁。
只不过,大概是雒迦于这洞中住了不知多少个日月,这些东西都泛起了旧色。
案头镇着一张纸,渌真提灯去看,竟是一纸婚书,女方写着雒迦的名字,而男方是……
司柘?!
第3章
“假的。”
李夷江看了一眼,就已有定论。
“司柘不曾婚配,这是那妖怪自己写的。”
李夷江似乎对司柘的故事颇为熟悉,若非现在实在不是时候,渌真简直想扣下他仔仔细细盘问一遭。
“那这些两人用的物件,又怎么解释?”
李夷江示意她看向床上。
褪红的厚垫上,一边印着浅浅的人形,而另一边,却是半截重剑的轮廓。
“嘶——”
渌真眼前仿佛浮现了过去的日日夜夜里,雒迦依偎着勾琅剑,将它当作夫君同起同卧的画面,一时不该如何评判。
“我也曾那样爱他呀!”
雒迦如泣如诉的一句话又炸响在她耳畔,渌真惊觉,曾经的自己不知忽略过多少事。
李夷江却不知她这些纷杂的念头,探过此间洞室再无他物,便继续往里一间行去。
渌真自知此时不是理清这些旧事的好时机,也随他一道闪进了后舍。
这一间与前边新房的风格截然不同,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口剑匣被供在房屋正中的石床上。
李夷江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劈在了匣子上。
毫发无损。
剑匣通体乌黑,饰以鸷鸟图腾,纹路间流转着隐约的金属光泽,很典型的兑傩氏族藏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