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当我的腿部挂件(287)

作者:鹤衣

这事到底该怎么辩解?

怎么想都觉得会越抹越黑啊!

在围观众人饱含同情的目光下,沈清宴心情复杂地关了店。坐在“你给我纳命来!”的咆哮声中发呆了三分钟后,他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早已被遗忘许久的东西。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老祖宗吗?”

沈清宴端着那枚玉佩,神色凝重严肃地说:

“您仔细想想,我们沈家祖上有没有什么可以避世独立的私人洞天?我有急用,十万火急!”

“……就算是有也不能告诉你啊。”

据说是沈家祖上不知多少代老祖宗的沈妄希咳了两声,望着沈清宴语重心长:“孙子啊,感情这种事情呢,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沈清宴:……

是啊,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已经知道了。

沈清宴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玉佩放在一边,起身来到窗边。

此时正值晨光熹微,零星的晨星已经隐退,朦胧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当空洒下,映亮了廊下檐角挂着的风铃。符鸟衔着提篮轻灵地穿梭在雾气之中,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的修士们三五成群地说笑,不少人站在南二十三巷的青石板路上,清风吹来的议论声里不时杂夹着“沈先生”的声音。

——这一切似乎和他逃离广平城时并无区别,只是换了个地址,一切却还是原样,他什么都没能躲得掉。

上一次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他选择了逃避,这一次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应该如何解决?

逃吗?怎么逃?

就算逃得过千里万里,还能逃得过自己的心吗?

满脑子都是乱麻,纠缠着不理还乱。坐在榻上盯着窗隙间漏入的光影发了一会儿呆,沈清宴最终做出决定——去做菜。

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还是做菜比较单纯_(:з」∠)_。

做个什么菜呢?沈清宴想了想,觉得还是做个简单一点的吧。毕竟现在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做菜,只是想找一件能够投入进去的事情,把自己的思绪从十丈软红尘的复杂旖旎里暂时抽出去,得到片刻的喘息。

沈清宴走到厨下,拎出一口青石磨,挑挑拣拣地选了几把豆子,端详了半晌后却又放下。明明是自己之前千挑万选过采买过来的黄豆,颗粒饱满得每一粒都泛着光,现在拿在手中却总是不想用……犹豫了片刻后,沈清宴还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团光,光里是薄云意送给他的药园。

其实,叫菜园更合适吧?

他盯着那团光,无声地笑了笑。

在曾经的那些日子里,有没有人觉得奇怪过?最擅长炼器的薄云意薄剑仙,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却是收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旁人听都没听说过的“药材”……

随手将那团光一抛,沈清宴上前一步,踏入了那团朦胧灿烂的光里。

满眼的华光璀璨升起,犹如雾气般瞬间将他包裹。在眼前的景象被雾气遮掩住的瞬间,沈清宴分明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往后稍退了一步,换了个姿势好站得更稳——只是这么退了一步的工夫,再抬起头来时已然换了天地。

眼前的华光溢彩已然消散了,鼻尖那惯常的淡淡烟火气也随之一空,清新的田园气息被微风裹挟着扑面而来:微湿的泥土气夹杂着植物的清香。

啁啾的鸟鸣声在不远处响起,他的到来惊动了一群栖居的鸟儿。五颜六色的翎羽旋风般刮过,在苍青色的天空下回环盘旋,俄而又骤然飞散:像是烟花一样夺目的鸟群中央,有一只美丽的大鸟乘着风举翅向他飞来。它在碧玉般的天空下飞翔的身姿美妙又奇异,有着两只颜色截然不同的羽翅:一只灼如烈火,一只澄澈如碧。

大鸟悦耳地叫着,在惊散的鸟群间优雅地向他飞近,当它飞到他近前时沈清宴才惊觉,这不是一只鸟儿,而是两只:它们一赤一青,头并头肩并肩协力地向他飞着,如共飞过千万里那样亲密与熟稔。

它们乘着风,共同飞到了沈清宴的面前,宽广的羽翼垂下轻拍了一下他,流光溢彩地在他的面前一旋身,便又唱着歌儿乘着风飞走了——原来只是来和他打个招呼。沈清宴站在原地,受宠若惊。

愣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它们是不是就是那两只比翼鸟?”

回忆了一下那团“比翼红线”的大小,沈清宴觉得八成是。如果不是把它们忽悠来了长期住在这,想要做成那团红线,非得把这两只比翼鸟薅秃了不可。

抬头看了一眼,四下里阡陌纵横。远处有黛色的群山环绕,数条清澈的溪水奔流进田中,一块块透着绿意的菜圃间植着矮树,鸟儿们在其间轻灵地穿梭翻飞,时不时落下,啄食着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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