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254)

作者:等月

外面的雪还在下,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仿佛能将所有的一切吞没。

时郁拽了拽围脖捂住下巴,白色绒毛的帽子上落了雪,不是很明显。

冷白的光线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五官精致,是一如既往带着攻击性的美。

少女琥珀色的眼睛干净透亮,眼神虽散漫漠然,却隐约可见淡淡的笑意。

是在为这个时刻感到幸福吗?

没人知道。

雪越来越大,只一会儿就把人身上浇得一身白,就连荆谓云黑色的外套都不能幸免。

鞋底踩在路面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时郁突然朝前跑去,然后骤然停在一个路灯下,用手比了个喇叭的动作,大喊道。

“荆谓云,你知道南城冬天的路灯几点亮吗?”

荆谓云没说话,在距离时郁几米远的地方站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冷风刮起雪,宛如天然形成的绝美画卷,少女站在路灯下,眉眼匿在黑暗之下,看不清情绪。

她把手背在后面,脚步愉悦地在灯下面转着圈,似在等待着什么。

忽地,她停下脚步,精准地找到荆谓云的身影,俯身近乎九十度鞠躬,又猛然直起上身,同时双手举起来,笑道。

“是现在。”

时郁声音响起的同时,路灯亮起,柔和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周身顿时如梦如幻般,仿佛自带了滤镜虚幻唯美。

晚上五点二十分到早上六点四十分。

是南城冬天路灯亮的时间。

年少时总是恣意妄为的,遇见了惊艳时光的人,却未必有能和对方走到最后的勇气。

感情是会变的,没人可以保证能喜欢一个人多久。

但至少在现在,是喜欢的就够了。

————

自从新年那天以后,时郁再也没有见过荆谓云。

这个人,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时郁恢复到从前机械一般麻木的生活,在家听家教讲课,周末去许衡那里找沙拉玩。

卷子右上角的分数一次比一次高,在一班里的座位慢慢从后排去了前排。

可属于第一的座位,却坐了人。

学校下了通知,荆谓云收到了缇东大学的保送名额,他要忙于其他各种竞赛,不会再来参加考试。

这意味着,在考场都见不到荆谓云了。

他甚至不需要去参加高考了。

年级大榜榜首的位置换成了粱恬,她发挥一向稳定,荆谓云不在,自然就成了第一。

年级旅行时郁除了高一那次以外,再也没参加过,就连学校平时大大小小的节日活动,都没去。

高二下学期开始,假期时间就开始缩短了,等到了高三以后,晚课时间被延长,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每天不是做卷子就是刷题。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仿佛被设定好了一般,重复不变。

教室内似乎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只能听到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

时郁18岁生日时,荆谓云送了她一条手链,和最后一个猫爪印章。

前七个印章,是在荆谓云教她学习时给的,第八个印章是高二月考物理满分给的,第九个印章,是和生日礼物一起。

这是第十个印章……

终于集齐了。

恍惚间,时郁思绪回到了那天,在狭小的水间,两个人缩在角落。

她甚至能想起来水间地面砖石的排列顺序,和小巧精致的蓝猫印章是什么样子。

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风景,有冷冽的寒冬,有炎热的盛夏,走遍四季,却发现能留下来的东西少之又少。

落叶会枯萎然后腐烂化为养分融于土里。

十个章是虚无缥缈的承诺。

时郁却信,无论她说什么,荆谓云都能做到,哪怕那件事超越了他的底线与原则。

她很固执,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

救傅云礼,是时郁来到这个世界的愿望。

幸运的是,在这里,她遇见了荆谓云,粱恬,沈寻,陈浩屿……

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她终于学会了“感情”二字如何书写。

这条路,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荆棘缠绕,遍地沼泽,不是被刺得满身鲜血,就是陷入泥潭万劫不复。

好像,谁都没有错,又好像,谁都错了。

时郁因执念,为救傅云礼,相识于荆谓云。

她要救傅云礼,这没有错。

荆谓云想要她留下,这也没有错。

唯一的错是: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对她的喜欢。

————

高考前夕,时郁去了许衡那里。

她没有再发过病,除了很少有表情外露以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照例是和沙拉玩了会球,又领着沙拉出去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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