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穿书)(18)

作者:鱼嚼梅花影

要知道当时可是入秋了,潭水冷得很。

馥橙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周身冰冷刺骨,一时禁不住又将身上的蚕丝被裹紧了一些。

恍惚间又想起那孩子冻得浑身发紫却坚持先帮他拧干水的认真模样,俊秀的小脸上一片严肃,绷得紧紧的,动作同样一板一眼,唯一柔软的地方,便是那双将他抱起来的手。

要是小孩如今还活着,约莫也是个青年了。

春喜见他面色如雪,怏怏不乐,一时停下了话头,端着汤跪到榻边,担忧道:

“世子可要喝些热汤?是不是日头太大了,晒得您不舒服?”

这几日春喜照顾他时愈发小心翼翼,简直像对待易碎的宝物,眼中也常常露出痛楚之意。

馥橙不欲她太忧虑,闻言摇了下头,慢吞吞道:“没什么,这样就挺好。”

有那块血玉在手,哪怕他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依旧身无病痛,安枕无忧。

只除了,过于荏弱的身形和病怏怏的气色,使得旁人一看便知他病骨支离,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如今这般已经很好了。

馥橙语毕,伸手捏着勺子喝了几口热乎乎的汤,待到紧绷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才再次看向无垠的江面。

他欣赏了好一会儿,轻声道:“江水很美。”

春喜无声凝望着少年的侧脸,却只觉得他眸色似是有些忧郁,像在怀念什么。

世子放不下的……要么是已逝的老国师,要么就是……太子。

春喜心中酸涩。

得亏馥橙没用占心术,不知道春喜这会儿在想什么。

又望了一会儿江面,馥橙方收回目光,道:“所以,最后俞寒洲并没有将人流放,而是逐出了京城?”

春喜忙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俞相说陛下修道正是关键时期,不宜见血,等姚公公走了,便偷偷把那些人送出京城了。”

话毕,春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愤愤不平道:“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在散布流放的谣言,平白污了俞相的名誉,真是晦气。”

馥橙闻言抿了抿细薄的红唇,弯起眸子无声地笑了一下。

可惜春喜正低头给他布点心,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馥橙捏了一块软糯的桃花酥,细细嚼了,只觉口感较之前两日又有很大不同……不由享受地微微眯起迷离的眸子。

一连吃了好几样,等腹中微饱了,馥橙才慢吞吞地问:“俞寒洲的事,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之前春喜消息灵通,有什么八卦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春喜闻言讪笑了一声。

她总不能说,如今画舫上多了俞相安排的人,有些消息,俞相不让她说,她就只能装作不知道吧……

譬如太子知晓了世子差点被皇后娘娘所害之事,火急火燎就要来见世子,却被俞相拦路截了,不阴不阳地「问候」一番,之后就一直没脸再出现。

又譬如,太子闯了皇后娘娘寝宫,据说大闹了一场,谁知出来后却带了皇后娘娘身边的藕荷回去,隔日便封了藕小主,如今藕小主有宠在身,俨然傲视整个东宫。

再譬如,俞相听她报了世子很喜欢那些点心,便命人将那个举止有些怪异的厨子送了过来,如今专门负责世子的饮食。

这些事若是让世子知晓了,还不定如何多想,郁结于心。

毕竟太子辜负了世子,而俞相又是世子不喜避讳之人,怎么都不宜让世子知晓。

因此,春喜这两日都极为安分,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

馥橙见她不吭气,蹙了蹙眉,嘟囔道:“你在瞒我?”

春喜被唬了一跳,忙扑通跪下去,急道:“世子,不是奴婢不想说,只是救了您的那位……怕这些事惊扰了您,便不建议奴婢多说。”

“噢。”馥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春喜,想了想,还是没有用占心术,只道,“你起来吧。”

他对那个救命恩人,也不是不好奇,但对方没有来见他,说明不方便,加上春喜如今待他极为用心,出于尊重,馥橙也不想再随意窥探春喜的隐私了。

所谓上位者的掌控欲,咸鱼小被子妖是没有的。

吃完点心喝了热汤,馥橙又抱着蚕丝被翻了个身,换了个方向晒太阳,一只手搭在腹部上握着血玉,只觉得周身热乎乎的,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春喜正打算命人取个屏风来为他挡着风,就见远处快速开过来一艘巨大的皇家游船。

她心中一惊,快步走到船头,定睛一看对面的旗帜……这不是太子出行的仪仗又是谁!

甚至没等她做出反应,几名侍卫便搭着一艘快船从对面飞快驶了过来,又迅速跳上画舫。

春喜顿时慌了,忙过去拦人,道:“春喜见过几位官人,这般急着过来,可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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