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145)

作者:今夜来采菊

邬宁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荷露,黑漆漆的眼珠里看不见一点亮光:“慕徐行怎样。”

荷露当即跪下,身后的随从也跟着跪了一地:“奴婢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瞧你,真不经吓。”邬宁短暂的沉默后,和颜悦色的将她搀起:“我还以为你如今都不怕我了呢。”

荷露稳住微微打颤的双腿,故作镇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奴婢可受不起,陛下快饶了奴婢吧。”

“没出息。”邬宁敲敲她额头,扭身走了,步伐轻快的如同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与荷露玩闹。

荷露却不能当做是玩闹,她太清楚邬宁那一眼里有多少忌惮与考量,隐隐像是……怕她参透什么秘密。

荷露有种预感,如果她真的参透了这个秘密,必会惹来杀身之祸,她强迫自己不要深想,就当今日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可跟在邬宁身边久了,揣摩圣意已经成为本能,她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个念头。

邬宁是早知慕徐行有过人之处,才会在慕徐行初入宫闱时便给予万千宠爱。

……

季思礼文采斐然,恃才傲物,气性又大的不得了,的确是写声讨檄文的最佳人选。

邬宁一踏入他的宫门就开始演“义愤填膺”,将邬振意图散播瘟疫的事连同自己在路上编造的罪名一股脑的说给季思礼听,甚至还摔了一套茶盏。

可季思礼一点都不捧场,就默默坐在那看她演,搞得邬宁很是尴尬。

“你都不生气吗?”

“陛下想让臣写檄文,用不着亲自跑一趟。”

“哦……你猜到了,不早说。”邬宁两辈子以来就没这么尴尬过,摸摸眉毛,底气不足地问:“你,你要写吗?”

邬宁底气不足在于当初季思礼向她为父亲求情,她很不客气的为难了季思礼一把,这会季思礼若应承下来,敷衍了事,她也没辙。

“陛下所言可全是真的?”

“那自然……也不全是真的。”

季思礼嘴角微动,丝毫不给邬宁留情面:“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这般信口开河。”

邬宁真是后悔当日为难季思礼了,又不是不知道他记仇,何苦来找这不痛快。

不过季思礼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邬宁端正了姿态:“兵者诡道也,此乃为国之策,真又何妨,假又何妨,若他邬振篡位事成,来日编纂晋史难道就不会往朕身上倒污水?叫朕遗臭万年?”

“陛下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你——”

邬宁握紧拳,深吸了口气:“一句话,写还是不写。”

季思礼微微颔首:“臣可以写,不过臣有个条件。”

“朕先听听看。”

“臣想去藏书阁当差。”

真是巧了,邬宁早有此意,本打算等这些事都尘埃落定再行安排,季思礼偏主动提出来,那么……

邬宁假模假样的深思了一会:“你这个条件……”

季思礼道:“是否正合陛下心意。”

???

他怎么突然间脑子就灵光了?

“你少自作聪明。”邬宁今日已经足够出糗,不能再出糗:“看看你檄文写的如何吧,藏书阁可是不养闲人的。”

季思礼起身,撩开衣袍,向邬宁行了君臣大礼:“臣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厚望。”

邬宁暗暗咬牙,碍于这君臣大礼,还得跟着起来扶他一把:“你不负朕厚望,朕也不会负你十年寒窗。”

“陛下。”季思礼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倘若,倘若臣……”

方才还能言善道的人,莫名半吞半吐支吾其词,显然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超乎他所认知的礼数了。

邬宁想来想去,也就一件事值得季思礼如此。

“千百年间就出了朕这么一个女帝,历朝历代就朕的后宫里全是男子,可谁敢说后无来者?凡事都要有人去开这个先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

邬宁挣脱他的桎梏,挑眉一笑:“你不是很会自作聪明吗?自己慢慢琢磨去呗。”

“……”

“明日一早,命人把檄文送去延和殿,朕还有政务,恕不奉陪啦。”

邬宁朝他挥挥手,心情极好的领着一众宫人离去。

季思礼看着窗外逐渐愈发模糊的那道身影,不自觉扬起嘴角。

“侍应。”宫人欣喜不已道:“看样子咱们终于要熬出头了,明日侍应可一定要亲自把檄文送去延和殿。”

季思礼抿唇,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别胡言乱语。”

宫人看出他没有邀宠的意思,忙问:“为何?侍应难道不想……”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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