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76)

作者:今夜来采菊

邬宁喜欢他这手艺,且对身边人从不吝啬,特地吩咐尚宫局去搜罗名贵木料,供他闲时解闷。

只可惜杨晟从来不用,全都堆在库房里。

“陛下。”

“你忙你的,用不着敷衍我。”

殿内没有宫人,邬宁这么说完,杨晟就坐回到他的小板凳上了。

邬宁抱起趴在暖炉让打盹的狸花猫,揉了揉它的脑袋,狸花猫酣睡之际还算乖巧,一被吵醒就炸了毛,抬起爪子就给了邬宁一记九阴白骨爪。

“嘶——”邬宁缩回手,看着那只仓促逃走的狸花猫,皱着眉头很是气恼道:“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宠!”

杨晟再度站起身,犹豫了片刻,走过来问:“抓破了?”

邬宁伸出食指,葱白的指尖上沁出血珠,伤口不算严重,疼却不作假。

杨晟紧抿着唇,竟主动找来手帕递给她。

邬宁忍不住笑了:“放心,我不会同一个小畜生计较的。”

“它不是小畜生。”

“你这什么眼神?它不是,我是了?”

邬宁平日并非刻薄之人,说话很少含针带刺,可对着杨晟,不知怎么的,她总要阴阳怪气一下,看杨晟心里恼怒又不得不强忍着的模样,就觉得十分有趣。

“我没有。”杨晟大抵也晓得和邬宁讲不通道理,干脆别开视线,看向北窗。

邬宁随着他看过去,忽然想起小黑。

想起小黑,便想起了慕迟。

“这几日,他有来找你吗?”

邬宁莫棱两可的一句话,换做旁人肯定稀里糊涂,杨晟不能不明白,没有开口,只微微摇头。

邬宁垂眸,轻叹了口气。

她心里清楚,杨晟是真心把慕迟当成朋友,即便慕迟聒噪,吵闹,可在这寂寞的深宫里,无疑是一种慰藉。

他若知道慕迟已经不存在这世间……或许也会为慕迟伤心一场。

“……给。”

邬宁抬起头,见杨晟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盒药膏:“擦一擦,伤会好的快些。”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那只猫。

邬宁接过药膏,随手放到一旁:“这点小伤,用不上一炷香的功夫就好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嗯。”杨晟低低应了一声,又坐回到他的小板凳上。

那个木凳子实在很小,他个子生得又高大,坐在上面免不得要佝偻着背,蜷缩着双腿,邬宁光瞧着都觉得憋屈。

不过,这个小木凳显然有些年头了,又不是宫里的物件,多半是他自小就用着的。

邬宁胡思乱想着,目光又触及一旁的藤椅。

那一日,慕迟就是坐在这把藤椅上摇摇晃晃。

邬宁心口一疼,像被狸花猫的利爪撕扯。

不该是这样的,她想。

母后只教导她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生成一根软肋,却没说过,这软肋拔掉了会这般难受。

邬宁觉得这里处处是慕迟的身影,快要叫她透不过气。

霍然起身,朝殿外走去。

“陛下。”荷露忙上前:“可要回云归楼?”

不知从何时起,荷露提及云归楼总爱用“回”这个字眼。

邬宁深吸了口气,说:“去琼华宫。”

帝王的仪仗很快消失在甬道。宫人以为是这冷傲孤僻的杨侍应终于惹怒了陛下,悄无声息地走进殿内,本想打探一下邬宁离开的原由,却见杨晟看着殿门发怔,手指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最善用刻刀的人,今日被刻刀划伤了手。

……

自从燕榆被流放遂州,沈应便终日郁郁寡欢,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才三五日的功夫就清瘦了许多。

邬宁一见他,真是吓了一跳。

“陛下……”沈应似乎知道自己的模样难以见人,卑怯的垂着头:“陛下不是,不愿见微臣……”

邬宁虽流放了燕榆,但对那个从小玩到大的表弟还是心存眷顾,沈应对燕榆真诚以待,邬宁很难不受感动。

“那日不过是气话罢了,你怎瘦了这么多?”

一旁的沈氏家仆生怕沈应向邬宁替燕榆求情,忙道:“慕常君这场风寒皆因侍君而起,侍君愧疚不已,每日自责……”

邬宁不愿意听这等虚伪至极的场面话,摆了摆手:“好了,去弄些吃的来。”

沈家在京城势力颇大,即便沈应被禁足,尚宫局也不敢苛待,小厨房点心茶酒一应俱全,不多时便奉上一桌丰盛的席面。

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邬宁和侍君相处时不喜有宫人在旁伺候的习惯已然成为共识,因此不用邬宁吩咐,宫人们自觉退了出去。

邬宁坐在太师椅上,盯着沈应。

“陛下……”沈应入宫几个月,身上那股子少爷脾气尽数被磨去,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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