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99)

作者:今夜来采菊

可宫中没人敢怠慢杨晟丝毫,尚宫局对他的殷勤劲儿,比起慕徐行和沈应也不遑多让。

杨晟奇就奇在,能在那两位侍君风头正盛的节骨眼上,不费半点力气便能将邬宁引到昭台宫来。

昭台宫的宫人都很纳闷,自家主子甚至不怎么搭理陛下!出去说谁信啊!

邬宁来这的原因,只有邬宁自己清楚。

她紧闭着双眼躺在软榻上,身侧蜷缩着两只守在炭炉旁取暖的狸猫,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耳边传来刻刀刮下木屑时沙沙的响动,思绪纷乱的头脑渐渐放空,心里生出些许莫名的安逸。

就是这种安逸,让邬宁每每疲倦之时,便会想到杨晟。

“陛下……”

邬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唔,我睡着了。”她声音软绵无力,像一团掺了太多水的粉面。

杨晟只盯着在她腰侧酣睡的狸猫,低声道:“去床上睡吧。”

邬宁从不指望杨晟能体贴入微的伺候好她,很是乖觉地站起身,径自走进寝殿。

本就没醒透,一倒头又昏昏沉沉了。

杨晟默默在床榻旁站了片刻,弯腰帮她脱掉鞋袜,那圆润透粉的脚趾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如花瓣一般舒展开,又很快收拢。

杨晟飞快地挪开视线,拖过一床被子将邬宁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邬宁呓语似的嘟囔了一声,缓缓缩进被子里。

她睡得香甜,毫无防备,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夜已深了,仅剩的烛火也将要熄灭。

杨晟熟练的打好地铺,一丝不苟的平躺下,却并未合眼,似乎在等待什么。

终于,邬宁抱着被子翻过身。

杨晟托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点一点,将那悬在床榻之外的半条手臂推了回去。

没一会的功夫,邬宁又大咧咧的伸出脚。

白日里分明是很安静的人,可以倚在塌上纹丝不动的看一个时辰书,为何睡着了会这般张牙舞爪?

杨晟想,若和她同床共枕,大抵要睁眼至天明。

“扑——”

一声闷响。

是邬宁的被子掉下来了,正正砸在杨晟身上。

邬宁伸手捞了一个空,倒是习以为常,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的咕哝道:“换个大点的床吧……”

杨晟把被子丢上去,沉声说:“不换。”

这被子是一面棉衬一面绸缎的,棉衬在里自然暖意融融,绸缎在外就难免凉些,邬宁稀里糊涂的给盖反了,激得一哆嗦,急急忙忙翻了个面。

只听她颇为气恼地说:“爱换不换!当心我掉下去砸死你!”

杨晟不是没想过,把地铺打得离床远一点。

可那样,实在太冷了。

第50章

慕徐行平日很少离开云归楼,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于旁人看来,“他”年前在御花园遭了一次祸事,徒生许多波折,如今痛定思痛,不愿抛头露面也是有的。

可慕徐行自己心里清楚,他打心眼里不想遇见宫里那些侍君,尤其是君后燕柏,感觉就像……小三遇见原配,又或者小三遇见小四小五,万一邬宁还在旁边,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受现实容易,适应起来太难。

所以慕徐行宁可足不出户。

他就是这样的人,再怎么举步维艰,也舍弃不掉自尊心,说好听了是傲气,说难听了,是固执。

慕徐行当然知道这并非什么好事,却无论如何都改不过来了。

毕竟,他年少时一无所有,全靠着这点傲气才不止于自甘下贱,他奴役自己的身体,糟践自己的五脏六腑,倾尽所有,呵护了这颗自尊心十几年,哪能那么轻易就舍弃。

但在宫中,这是比馊臭的泔水还不值钱的东西。

徐山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那几个入宫大半年尚未得宠的侍君了,而每每提及,必要捎带上那风头正盛的沈应。

都是自幼长在霖京城的世族公子,沈应为何能熬出头?用脚趾头想也晓得,他肯降下身段去邀宠。

邬宁乃九五之尊,按说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谈不上有“身段”,可在这封建制度下的父权制社会,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和慕徐行的自尊心异曲同工。

慕徐行在书房里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太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直至双眼被一双微凉的手掌遮住,才恍然回过神:“陛下……”

邬宁轻笑了一声,顺势环住他的脖颈,侧脸枕在他的肩上,简直有些娇滴滴地说:“我有没有吓着你呀?”

慕徐行微微摇头。

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后,他终于可以控制原主的情绪,不会再因为看到邬宁或看不到邬宁而心口钝痛了。

与其说控制,倒不如说他帮助原主看清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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