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103)

作者:槐陌

范夫人复又摇头:“老爷自然不是为了钱财。”

范则诚听出她话里有话,眉头紧蹙,却温和了语气,和颜悦色地规劝道:“我当初念他经历丧妻丧子之痛神志不清,方才任由他掰扯出那些无稽之谈。夫人你一向知书达理,这些陈年往事,旁人说过的几句胡言乱语,我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你也勿听勿信,休要再提了。”

范夫人轻笑:“旁人?对老爷而言,他是无关紧要的旁人吗?”

范则诚:“夫人这是何意?为夫知你因铭儿与骁儿的事郁结于心,多有不满,我不与你计较今日的胡搅蛮缠,”他拔高了音量,喝道:“来人啊,快扶夫人下去歇息吧。”

闻声,候在外头的梁管家立刻带人上前“请”范夫人回屋,料想她一个病弱的女流之辈,又手无缚鸡之力,抵抗也是徒劳。

未料,范夫人竟奋力挣脱了桎梏,冷斥道:“放开。”

眼神凌厉,似乎还带着几分傲气与杀意。

梁管家愣了愣,他所知晓的夫人,对老爷从来是柔弱顺从的,何曾露出过这样狠厉的神色。

她冲着范则诚冷笑:“你觉得我胡搅蛮缠?你难道不是胡搅蛮缠吗?”

别人不愿领你的情,不报你一厢情愿的恩,你便要算计他无辜的幼子,害他家破人亡?

何等狭隘自私,冷酷无情。

范则诚听出她暗中所指,登时勃然大怒霍然起身,直呼其名:“季钰琴!”

季钰琴望着他,嫣然一笑:“我的铭儿已经为你所累,大好前程尽毁,骁儿决不能重蹈覆辙。你自己造的孽,就自己一个人去还吧。”

范则诚耐心耗尽,厉声吩咐:“来人,夫人病糊涂了,带她下去。今后若没事,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这便是软禁了。

季钰琴不以为意,只望向门外朗朗晴空逐渐染上血色。

一声响亮的急报传来。

“老爷不好了,走水了!”

范则诚大惊:“走水了?!怎么回事?”

“是,是夫人的厢房!”

他低头注视着季钰琴,痛心疾首道:“夫人啊你这是作甚。”他转头一拍椅子扶手吩咐下人:“还不赶紧去灭火!”

季钰琴从容不迫地拢了拢微微凌乱的长发,面带笑容。范则诚此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枕边人,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不对。

范则诚察觉出不妙,忙高喊:“快,去少爷的房间看看!”

吩咐完属下他仍不放心,踹了一脚急的满头大汗的梁管家,催促道:“走,老夫要亲自去请贵客相助。”

季钰琴目送他们主仆二人焦急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得甚美。

她走向堂前,扶着红漆门柱,仰望外头伸向天边彩云的熊熊火光,喃喃自语。

骁儿,你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你爹的报应,已经找上门了。

……

数个时辰前,范骁回了范府,与阿九二人分别后就跟着乳母刘婶回了屋。

他问:“母亲呢?”

刘婶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回答。范骁出入江湖有些时日,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一见刘婶这副为难的模样,立刻嗅出了异常。等他回了屋,撞见了梁管家在他屋外安排的“护卫”,已经将事情的全貌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母亲卧病在床是假,他父亲想软禁他是真。

于是他故作顺从地回了屋,送走刘婶后乘人不备凭着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武功打晕了护卫,一刻不停地敢去主屋找他母亲。

“娘!”

一进屋,他就觉得屋里黑漆漆的,一点烧焦的气味绕上鼻尖,他顺着气味寻到了母亲的身影,见她凭窗而立,手中正攥紧一封烧了半截的信。

他又惶惶喊了声:“娘?”

季钰琴终于回神,上前拥抱自己久别重逢的儿子。

她对他说第一句话不是诉说思念,也不是问他安否,而是催他:“快走。”

范骁不解:“娘,我刚回来,就想看看你和爹。我们一起过个年……”

闻言,季钰琴苦笑着摸了摸范骁的头,柔声道:“范家即将大难临头,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季钰琴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取下发簪,往锁孔轻轻一拧,盒底咔嚓异动,暗格应声弹开。季钰琴从暗格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票子,塞给了范骁。

“你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这些银票你拿去,省着点花。还有这些是地契,如今有其他人替你打理。等将来风头过去了,你也长大成人有了自保的本事,再从他们手上取回来。”

范骁不情不愿地握着一叠厚厚的票子,睁大了眼问:“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惜。任凭他软磨硬泡,软硬皆施,最终也没能从他母亲口中问出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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