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番外(13)

作者:knightflower

支走了小云,他便顺着墙角的小梯子一溜烟儿爬上了墙头,不料刚好撞见锦衣卫抄家。

那面目和善的陈御史头发都花白了,抱着自己的小孙子跪着给领头的磕头,却叫那面目凶恶的年轻人拿刀鞘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倒在地上死活不知。那小孙子也被强行拽走了。

白青崖吓得险些从墙头上跌下来,当晚便大病一场。

幼年的恐惧深深镌刻在白青崖心头,母亲死后,他便一个人被扔在了菡萏院,消息之闭塞,与后宅里的小姐无异,饶是如此,锦衣卫的恶名依旧如雷贯耳。传闻他们直接上门抓人,连证据都不需上呈——在昭狱里走一遭,什么证据不都有了?

眼下要亲面这些恶徒,他吓得两股战战,握紧了腰间的盘龙佩,才一狠心,把门打开了。

只见外头灯火煌煌,数十名着凤翅盔、锁子甲的锦衣卫站在门口,腰间悬一枚金牌并一柄长刀。前来叩门的这一位面容黑沉,魁梧如小山一般,瞧起来凶神恶煞,实在是完美契合了白青崖的噩梦。

白青崖吓得当场后退一步。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元策别那么凶,瞧你把人家小娘子吓成什么样子了。"

*

白青崖循声望去,才发现被半扇门遮挡的队伍的右前方还站着一个人,身形瘦削,却比叩门的这位还要高些,身着朱红色曳撒,前襟绣制了一团光华灿烂的金蟒,腰间配着一柄金刀。

他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中,露出的半张脸姿容秀美,唯有一双凤目含着煞气,在黑暗中显得诡谲莫辨,竟有些妖邪之气。

他的话仿佛是在戏谑调笑,还带着些流连勾栏瓦舍的浪荡子的风流不羁,然看着他的眼睛,白青崖却自后背泛起一阵凉气,连反驳他的那句"小娘子"都忘了。

若在平日,锦衣卫的一众粗狂汉子听了这等狎昵调笑之语定要哄笑一阵,然而在此人面前,竟也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那人却仿佛没注意到凝滞的气氛,他几步走上前来,挥手示意元策退后,看着白青崖笑意盎然道:"小娘子,你是这里的医女?"

白青崖用力握着门的手已泛起青白,自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我不是小娘子——是来医馆是来瞧病的。"

那人上上下下将白青崖打量了一番,眼神肆意,在看到他腰间的盘龙佩时目光微凝,接着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又将目光放回了白青崖脸上,声音依旧带着笑:"是在下眼拙了,唔,竟是位小公子。"

白青崖只觉这人目光触及之处仿佛被毒蛇舔过,格外阴冷粘腻,是以被调戏得恼羞成怒也不敢发作,强忍着道:"大人们深夜拍门,所为何事?"

那人不答反问:"请教小公子的芳名?"

"……"白青崖照实说了。

那人又问:"小公子芳龄几何,家住何方,父母何人?"

这话一出,白青崖敏锐地感觉到那群锦衣卫都张口结舌,纷纷目光奇异地打量起他来。

白青崖生平最恨在人前出丑,这下忍无可忍:"我既不是犯人,大人何故对我如此盘问?"盘问就罢了,却也不问案情之类,围着自己问个不休,不像是查案的,反倒像……像是要给他说媒!

那人见他生气,笑得愈发肆意了:"小公子莫要误会,这实在是办案的流程,不得不走罢了。小公子现在不说,可就要到北镇抚司的大狱里说去了。"

白青崖叫吓住了,这才老老实实地说了。

那人凤目半阖,听完了他的回话终于作罢,一拱手道:"在下沈三钱,奉命查抄逆党。手下的人接到线报,说仿佛在此处见到了可疑人等,身负刀伤,于是不得不深夜叨扰小公子了。"

逆党?白青崖很快想起了方才姜敏行所说,褚容璋所中之毒出自逆教白莲教,想必是皇子遇刺事发,锦衣卫来搜捕贼人的吧?他心下稍定,他与白莲教自然无任何牵扯,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救了皇子,按理说,非但无过,反而是大大的功劳。

虽然心里还是害怕,但至少有底了。白青崖让过门口:"既如此,虽则我未曾在这里见过逆党,但自然应当配合大人办案,请进吧。"

沈三钱率先走进门:"小公子深明大义,沈某敬服。"

紧随他后,那群锦衣卫也鱼贯而入,有的去前堂,有的去后院,秩序井然地搜查了起来。只是路过门口的他时,个个都自以为隐晦实则肆意地偷眼瞧他一番,仿佛看见了什么惊世奇景。

白青崖让看得很不舒服,便离了门口,往里走去。

想到褚容璋还在内室的长榻上,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本以为今夜能多与殿下培养培养情谊,明日亲自将他送回府中,方算有始有终,没想到竟撞上锦衣卫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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