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133)

作者:阿匪

孙鸿光抓着我的衣襟将我拎起,远远朝赵煜风喊了一声:“陛下!您看老臣抓着什么好猎物了?”

赵煜风在血雾里回头,看见我时,几乎目眦尽裂,咆哮道:“孙、鸿、光!你放开他!”

他登时便要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双眼通红,像头和鬣狗群搏命的狮子。

孙鸿光冷笑一声,一手掐在了我脖子上,道:“陛下,请您停在原地,否则老臣惶恐,怕是会一时失手掐死了您这眉清目秀的御前总管。”

我渐渐感到窒息,脑袋有充|血感,却挣扎不得,边上有两个人固定着我。

“放开他!!!”赵煜风停下了脚步,几近崩溃,“放开他……”

孙鸿光这才撒开了手,我渴死的鱼般急急地呼吸空气,看见孙鸿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两指夹着,朝赵煜风掷了过去。

赵煜风伸手接住,孙鸿光道:“臣请陛下自行挑断手筋脚筋,再服下这包毒药,您放心,这毒药吃不死人,弑君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老臣不会做,它只会让您像之前那般睡着,只不过这药的唯一一包解药之前已经被您吃了,这次的剂量,吃下去便不会再醒来,但您若照做,老臣会留着谢公公的命,把他一并带回皇城,让他日夜守在您身旁照顾您,让你们在宫里做一对神仙眷侣。”

“若做不到,”孙鸿光冷森森地笑了两声,“那臣便先杀了谢公公再来好好劝陛下。”

厮杀暂时停止了,所有人都看着被重重包围的赵煜风,而他的视线则越过众人,落在我身上。

我摇头喊道:“不行!我不准!我不许你这么做!”

孙鸿光又捂住了我的嘴,令我说不出话来。

“陛下!不可!”

“不可啊陛下!”

亲从兵皆出声劝着。

“臣数三声,三声数完,臣就在谢公公身上刺上一剑。”孙鸿光另一手提了把剑对着我,“一、二……”

三字未落,赵煜风右手执剑刺进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活生生挑断了自己左手处的手筋。

我猛地挣扎,喊道:“不要!!!”

亲从兵们也在嘶吼。

孙鸿光重新捂住我的嘴,道:“很好,接下来是右手。”

赵煜风的左手已经不能用了,他丢了剑,以右手拔出腰间的一把匕首,用嘴叼着,抬起右手去够匕首。

孙鸿光这时却道:“不不不,陛下稍等,臣突然还是希望陛下先把那药吃了,这药吃下发作还需几个时辰,您先吃了这药,再挑断剩下的手筋脚筋。”

赵煜风松开匕首,脸色煞白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纸包,现出里面白色粉末,他看着那粉末,道:“把我的兵也放了,别屠城,行吗?”

孙鸿光沉声道:“臣可以考虑,只要陛下快些将这毒药吃了。”

赵煜风稍一沉默,继而将那一包粉末全倒进了嘴里。

我口中霎时涌上一股血腥味,眼前几近发黑,接着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孙鸿光的手掌上。

“你这阉狗!”

孙鸿光大怒,挥剑便要刺我,然而下一瞬,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层云之上似有滚雷声传来,天色也骤然变暗,成田军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抬头看天。

只见天上下起了密密麻麻黑豆般的雨,这雨阵势很大,发出“咻咻”的声响,像是冰雹之类。

孙鸿光也愣住了,道:“这雨点甚大。”

“啊!”忽然身边一成田兵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支箭。

“魏州军来了!将军!魏王带着魏州军杀来了!”

众人震惊之际,又有成田军斥候从外跑来大声喊道。

雨点落下来了,那不是雨,也不是黑豆,全是飞箭,密密挨在一起的成田军霎时倒下了一大片。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校尉慌忙找盾牌。

“他娘的!竟然有援军?你们什么时候请的援军?魏州那么远怎么可能会知道!”孙鸿光抓着我,双手掐住我脖子,“是你这个狡诈的太监!”

我挣扎着,余光看见赵煜风呸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粉末,右手拎着剑纵身一跃,踏着成田兵的肩膀飞了过来,大喝一声,从天而降一剑刺在了孙鸿光的胸口上,用劲之极,剑身穿透他沉重的铠甲,从前胸到后背将这老头捅了个对穿。

旁边校尉被这一幕吓得一怔,朝后退了两步,被跟过来的周亭一剑削了脑袋。

魏州军进城了,大军乌泱泱数不尽,他们虽远道而来,却比城内这些在战事里浸了好些日子的兵们都要来得精力充沛。

成田军也已经弹尽粮绝,不过靠着人多而已,现下孙鸿光在他们面前被杀死,更是军心动摇,魏州骑兵一进来便把他们的阵型撞得稀烂。

赵煜风单手抱着我摔进了一旁的屋子里,以免被四王爷放的箭射死。

一只海东青从空中落下,站在了窗棂上。

“臣救驾来迟!”

紧接着四王爷赵瑾风进来,单膝跪在地上,红着双眼看着他惨兮兮的皇兄和皇嫂。

在他身后,魏州军正在追杀围剿成田军,成田军像丧家之犬一般被追得四下逃蹿。

赵煜风左手紧紧抓着我,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合上了双眼。

大结局 我叫冯玉照

含章殿里有三只粽子,一只叫赵煜风,一只叫谢二宝,还有一只叫周亭。

不过前两天周亭被卢青接出宫去休养了,含章殿里的粽子便只剩下两只,每天被院首和管公公通力合作包来包去的。

回京已经小半月,院首仍然对衍州之战心有余悸,每每来给我和赵煜风换药诊脉时便要在殿里逗留,拉着管公公回忆那场战争。

“还好谢公公聪明啊,魏州地处边疆路途遥远,谢公公竟然想到用那只猫头鹰去送信,那猫头鹰原先是四王爷进贡的,记得去魏州的路……”

我正在屋里看话本,听见这话扭头看了看架子上正在埋头理毛的海东青,因它立了大功,回宫以来碧珠每日精心伺候着它,喂它吃许多上好的生肉,确实有点儿朝猫头鹰方向发展了。

管公公甩甩拂尘忍无可忍:“那是海东青!”

院首:“哦,海东青海东青……那胖鹰海东青飞得快,又善侦察避过了孙鸿光的斥候,若是派人去送信,估计不会来得这么及时。”

管公公恨恨道:“若是衍州没能坚守到最后一刻,怕也是……还好他们咬牙守住了,一连拖了那么多天,终于等来了援军,那个天杀的孙鸿光,一剑捅死他真是太便宜了,瞧把陛下和二宝折腾成什么样了?该把他挖出来鞭尸!”

边上围着一群前几次没听着的太监宫女跟着道:‘对!把他挖出来鞭尸!’

院首颇得意道:“鞭尸也还是太便宜他了,要不是他,怎么会死那么多将士?他的尸体已经没有了,老夫调制了一种药水,倒在他的尸体上,不出片刻,他便化成血水,尸骨荡然无存!”

太监宫女们:“哇——”

我肃然起敬,心道太医院院首果真不凡。

听得心痒,我干脆放下手里的话本,起身打算出去和他们一块儿聊,然而副总管这时却突然一阵疯狂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风寒了?”

由于平日里我并不太管殿里的事,管公公又处于半退休状态,殿里许多事情都是副总管在操劳,是以我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他要是病了,那我就得干活了。

副总管以袖子遮了遮口鼻,眼睛疯狂朝里边瞥。

我顺着看过去,看见刚起床的赵煜风站在屏风边上,正用一只手和腰带作对,但却怎么也扣不上扣,拧着眉毛闷闷的,也不叫人替他弄,边上倒是站了两个宫女,但都低着头没敢上前去。

副总管一脸苦相:“陛下不让人伺候,非得自己弄,谢公公您这会儿要出去了,今日陛下心情不好,铁定会拿殿里的人撒火,就这几天功夫,我已经被罚了半年的俸了,谢公公,您日行一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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