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俏夫(96)

作者:小名金露

江大闻言往旁边移了半步,只见廊柱后面靠着个人,气息虚弱好似受了伤,“听到巷子里有动静,就将人救下了。”

“嗯??江首领啥时候也有了热心肠?”

江大似是习惯了晁忱总是不着调,没搭理对方的调侃继续道,“他就是你让江九暗中查探的人,只是音容尽毁还未查出他的来历。不过我发现刚刚遇到的杀手训练有素,应该是哪个家族豪门私底下养的。”

“你说他音容尽毁?”

晁忱眼里划过一抹沉思,而后等不及似的走到那人身前。

那人应该是受伤昏迷了,有人靠近了也没有反应,头上带着的黑色帏帽将容貌遮挡住,他抬手稍稍地挑起帽檐,露出大半张狰狞且丑陋的脸,那模样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哪怕闭着眼睛也不禁让人骨寒毛竖胆颤心惊。

只是看过这人的容貌,晁忱便能确认他就是前些日子给宋亦师送账册的那个怪人!

整件事情最关键的人物他已经找到了,还以为能马上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殊不知这个错综复杂的谜题依然无法解开。

这人是谁?与林天骄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人若是为宋卿山做事的,为何又要将许生辉的暗账送给宋亦师?

然而这些问题似乎只能等这人醒了,他才有机会一一解开。见江大走了,晁忱便马不停蹄地将人送到巫老的房里,好似多耽搁一秒真相就会从他指缝中溜走。

此时巫老正砸吧着嘴在睡梦中啃鸡腿儿,大半夜忽然被人薅起来脾气自然不会太好,正想出手将人赶出去便看到对方怀里还搀着个人,有点儿眼熟。

“劳烦巫前辈。”晁忱不方便作揖,便点了点头。

巫老闻言抬起惺忪眼,满是戏谑,“哎哟喂,太阳这是打西边儿出来了?你这小兔崽子竟然也会这般有礼?”

此刻有求于人晁忱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态度也是一改往常甚是恭敬,“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巫前辈能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巫老哼哼两声,努了努嘴道,“将人搁床上去。”

晁忱闻言乖顺地将人扶到床榻,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

巫老从胸前挂着地破烂布袋里掏了掏,取出行针袋挑了根银针在油灯上烤,见晁忱默不作声地侯在身边,忍不住嫌弃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言下之意就是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晁忱眉梢一挑,瞥了眼床榻上的男子,拱手作揖道,“那就劳烦巫前辈了,待天亮了晚辈再来。”

巫老似是没听见,捏着银针对着那人的脑仁扎了下去,又快又准又狠。

眼见巫老又取出一根银针,晁忱只觉得脑门儿一寒,赶紧溜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房门。

巫老睨了眼门口又很快收回视线,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人死不能复生,落儿在天有灵亦不希望你这样啊!”

“师父,对不起。”

巫老见林天阳醒了,无奈地叹息道,“你这是何苦呢?”

林天阳眼神怔怔的没有光彩,“当年该死的那个人是我,不该是阿落的。”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救你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林天阳那双沉寂的眸子蓦地湿润了,“所以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为阿落报仇!为我林家报仇!!”

第187章 林家两兄弟(捉虫)

翌日, 林天骄静静地跟在晁忱身后,猜不出为何大清早地要去巫老的房间,然而当他看到床榻上躺着的林天阳,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林天骄一时间顾不上其他, 满心满眼都是他三哥受伤了, 立时红了眼眶,“三哥?”

“......”林天阳闭着眼睛似是在睡觉。

晁忱见状抬眼问坐在桌前的巫老,“他哥怎么样了?”

“没事儿, 过会儿就醒了。”

巫老虽说性子怪诞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但在医术方面晁忱还是很是佩服的, 既然巫老说林天阳没事儿,那林天阳铁定是小命保住了。

然他不知道林天阳的性命虽然巫老暂时救了回来,但这人心里存了死志, 就算此时救回来亦不会活多久,大仇得报之日便是林天阳丧命之时。

若晁忱稍微留心些就会发现巫老与往日有些不同,沉默地坐在房中满眼惋惜。

林天骄喊的那句‘三哥’,让晁忱忽而觉得生活就像是部狗血剧,兜兜转转没想到真相居然离他如此之近。

见林天阳暂时没有转醒的迹象,晁忱便问起林天骄,“说说你的故事吧!”

林天骄闻言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便走到桌前为晁忱沏了杯茶,“对不起晁教官, 我不该隐瞒你的。”

晁忱静默了下, 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对于林天骄隐瞒他和林天阳关系的这件事, 他说不出什么原谅的话来, 却也不觉得这番行为完全有何错处, 只能说他们所站的立场不同, 各有各的考量,各有各的顾及。

“我去看看他的情况。”

晁忱见巫老起身走到床榻前,心里陡然有什么一晃而过,只可惜消失的太快让他无法抓住,他收回视线落在了林天骄身上。

林天骄见状无意识咬了下下唇,痛苦的回忆顿时涌入眼前,尽管这几年他在刻意地忘记,没想到依旧清晰的好似就发生在昨日,“他叫林天阳,是我的亲三哥。”

五年前,林天骄还是京城官家小子,父亲林丛景任刑部尚书,大哥二哥亦任职翰林院,唯有三哥林天阳放荡不羁,年仅十四就离家出走四处闯荡。除开林天阳这番特立独行的作风,他们林家家庭和睦且生活美满,也算是当时京城里人人羡慕的典范。

然而就在林父生辰的前一天夜里,林家上下百余口人无人生还,除了林天阳和林天骄两人。

林天骄是因为给林父寻生辰礼耽搁太久赶不回去,而林天阳是和好友吃酒吃醉了干脆宿在了外头,也正因此两人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奈何造化弄人,林家一夜烧了个干净,林天骄与林天阳彼此错过,都以为林家就活了一人。

“当初我被封里带回了封家躲藏了大半年,后来封伯父......”林天骄想到封里的父亲惨死在牢狱中,觉得这件事不该由他说出来,便改了口继续道,“后来封家也出了变故,封里就带着我东躲西藏。好不容易逃离京城又着了黑心客栈的道,他们明面上是让人歇息落脚的客栈,背地里却干着拐卖孩子以及年轻女子的勾当。”

“所以你和封里落到了人贩子手里,但是以你们俩的武功逃出去应该不难。”

忽而想起过去的种种遭遇,林天骄心里竟然陡然生出一股无法言表的感觉,“若是只有我们两人确实不难,只是那时我心里还无法接受家人离世,所以看到那些被拐或被骗的人就忍不住帮一把。直到有次封里被那些人打的奄奄一息,我才知道当初自己有多任性。”

寥寥几语,晁忱还是听出他们活的不容易,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林天骄闻言微微半敛眼睑,让人看不出情绪,“林家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封里!我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冷漠,学会了视而不见,学会了放下尊严,学会了乞讨......”

话到此处林天骄已然说不下去,将过去那个不堪的自己完全展露人前,内心里的那股羞耻之情倏地将他包裹住,绞得他浑身发疼。

晁忱静静地注视着林天骄,心疼这孩子的遭遇,亦理解这孩子的心情,“作为旁观者我无法轻飘飘地说‘没关系,这都过去了’,但作为教官我会教你如何活得轻松些。”见林天骄朝他看了过来,晁忱稍稍组织了下言语继续道,“这些遭遇只是你成长的垫脚石,尽管经历痛苦且过程难堪,可它让你更加懂得什么是尊严?什么东西才更重要?”

“......”林天骄怔怔地沉默着,似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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