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未归(143)

作者:华阙阙

他的占有欲极强,他不容许她逃离自己身边,他要把她捆得牢牢的,连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顾修瑾身上又流露出那种侵略性,低着头靠近顾盼月。

顾盼月脑袋往后仰,直至她后脑贴在了窗纱上,再也无法往后退了。她屏住呼吸,看着顾修瑾近在咫尺的脸,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顾修瑾低声幽沉地道:“你给我做鞋做衣裳时把我当二哥么,你对我又搂又抱时把我当二哥么,你给我吸毒疗伤时也把我当二哥么。”

顾盼月怔怔地瞠大了眼,眼里浸满泪痕。

她听顾修瑾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可那些,都是女人对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是妹妹对哥哥应该做的事。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回避你,我不见你,你却想方设法地让我见到你。是谁口口声声在我耳边说喜欢我都来不及?现在你才来跟我说我是你二哥,顾盼月,晚了。”

顾盼月十分痛苦,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揪着,拉扯出钝钝的疼痛。

她咬着牙问:“所以二哥这是喜欢我了吗……”

顾修瑾盯着她回答:“是,不仅仅喜欢,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她问:“那我应该怎么做……二哥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要怎么……才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

她明知是不可能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是不可能挽回得了的。

顾修瑾冰凉的手指轻轻抬起,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终是不忍道:“你现在还可以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到我这里来。往后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

顾盼月茫然地抬起头,又问他:“那千色引呢?”

顾修瑾神色有些冷:“你非要这药?”

顾盼月很肯定地含泪点头:“我要。”

“那好,”他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转瞬即逝,随着修长的手指挑开药瓶的瓶塞,从里面抖出一丸药捏在两指间,对她道,“我可以给你,以后你每到我这里来一次,我便给你一颗,直至你从我这里拿走所有的药,往后我再也不会服半颗,如何?”

顾修瑾等了一会儿,等不到顾盼月的回答,就此作罢,道:“还不走?”

顾盼月看着顾修瑾手里的那颗药,她突然感到很怕,却不是为自己而怕,她更怕顾修瑾在她走后把那药吃下去了。

顾盼月忽然抓着他的手,连顾修瑾自己都震了震。

顾盼月沙哑而艰涩道:“是不是只要我肯来,你就会给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吃了?”

顾修瑾眼神一滞,凛色道:“那你知道你若来,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还会像上次那样对你。”

顾盼月不自觉又颤了起来,随着顾修瑾缓缓交缠过来的呼吸,随着他一点点靠近,她眼泪簌簌下落,在顾修瑾碰到她嘴唇时,她一张一翕道:“可我不能看着你有事……”

她便是这样,浑浑噩噩的,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心疼他、在珍惜他。

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字字句句,都无疑在撩拨着顾修瑾。

他一边信守承诺地把手上的那丸药放在了她颤栗的手心里。

顾盼月只觉如一场狂风暴雨一般,她无处可躲,他无孔不入。

后来,顾修瑾依稀对她说:“下个月等你过了十六,便是虚岁十七了,我会去跟爹说清楚。即使现在是你二哥,但我不会一辈子做你二哥。”

“不要告诉爹……你不要告诉他……”顾盼月很混乱,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手里捏着那丸药,便匆匆逃走。

她根本不敢想象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等跑出了院子,外面的冷风一吹,吹得她脸颊湛凉。她低头看着手里被自己捏碎的千色引,一松手,粉末就被风给吹散。

回到宴春苑时,顾盼月已经冷静了许多。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顾修瑾的气息,她很想把那气息抹掉,可是她努力过了,尝试过了,他的气息就像钻进了她心里,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灭不去。

此时扶渠也已经回来了,看见顾盼月道:“奴婢听颜护卫说小姐去找二少爷啦?怎么样,关系缓和了一点么?”

她看顾盼月神色不对,又道:“又跟二少爷打架啦?二少爷怎么就不知道让让小姐呢!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里告他的状!”

顾盼月破涕笑了笑,道:“不要告状了,实际上,二哥他……今晚已经跟我和解了。”

顾盼月回房洗漱过后,就遣扶渠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却了无睡意。

她趴在桌前,备好了纸和笔,绞着泪匆匆写了一封信。她拿笔的手都还一阵阵发软。

那信是她写给远在浔阳的楼千古的,询问她可有解千色引的最快的有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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