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日明村坞+番外(28)
“池不故,现在找到佳云了,你有什么计划可以说了。”
洲渚说话时扑出的气息喷洒在池不故的唇上,每一股风都从唇上拂过,好似无形之中有一根纤细的玉指,轻轻地抚了她的唇。
一瞬间,池不故屏住了呼吸,身体也僵住不动。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唇,生怕自己一个乱动,会误吻上对方。
然而她身体的克制却无法挽救将要混乱的理智,心口的血液沸腾,像烧开了水的壶,水汽顶着壶盖,不停地颤动、喷薄。
“池不故——”洲渚没听到回答,又凑近了几分,然后猝不及防地,亲到了一片柔软的唇角。
池不故身体猛地后仰,脑袋险些撞到墙壁。
那沸腾的血液也终于烧上了脖颈,脸颊。
黑暗中,她的脸颊滚烫,绯红一片,好似今日挡在洲渚身前时,那多彩的云霞。
只可惜,这样的一幕,洲渚无缘欣赏。
而无意中就轻薄了池不故的洲渚也是愣了片刻,旋即脑中像是有烟花在炸开,她尴尬得脚趾扣地。
“池不故,我……”她想解释。
池不故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泄气,只能硬邦邦地说道:“你我皆女子,无妨。”
洲渚听到这话就不怎么乐意了,这是什么直女发言啊?!
罢了,她是弯的不代表池不故也是弯的,既然人家都不在意,她在意个屁啊!
虽然心里这么开解自己,但洲渚总归是有些幽怨的。
“阿洲姐姐,还有阿池……姐姐?你们怎么了?”杜佳云疑惑地问。
猛地想起这儿还有第三人,洲渚顿感心虚,忙掩饰道:“没、没什么。”
杜佳云:“……”这样遮遮掩掩的态度,反倒像是有什么。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她轻声问:“阿洲姐姐和阿池姐姐,听你们的意思,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尽管池不故的脸颊依旧滚烫,但她总算是寻回了理智,也压低了声音,对洲渚道:“前两日,我在路上看到了墟日在乾山村墟市上与你起争执的男人,他遇到了安婆,还专程停下来与安婆说话。虽然我隔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却知晓他们是认识的。不过认识安婆的人那么多,他们互相认识也不足为奇,我便没放在心上。”
“只是昨日我回来之时遇到了行迹可以的安婆,发觉她似乎对你特别执着,我直觉这事并不简单,所以一直都细心留意着。今日我得知杜佳云失踪了,杜家到处在寻人,发现她失踪的时间与安婆来漏泽园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恰巧两人都不知道你搬到了白衣庵,杜佳云偶尔会来寻你,却在安婆离开后失踪了,这太巧合了。”
洲渚和杜佳云都听懂了,池不故早就怀疑安婆了,所以这一路都十分淡定。
杜佳云闷闷地道:“可是我们都被抓了,这不是狼入户口吗?”
洲渚也道:“对啊,池不故你本可以去帮我报官,或者去找李青瓷的。”
池不故道:“李青瓷并不住在糖寮,从乡里赶到李家,再带着李青瓷过来,证实你不是绑走杜佳云的人,得耽误多少时间?而且就算你当时没被绑过来,那杜佳云的下落呢?谁知道她在哪里?”
杜佳云无可辩驳。
洲渚立马调头附和池不故:“对呀!”
她自然不是盲目附和,而是相信池不故这么聪慧的人,肯定已经想好了周全的计划,不然将计就计找到杜佳云的藏身之处只需她出马就行,池不故没必要让自己也陷入到了如此险境中。
而且池不故说这些话,明显是搪塞杜佳云,她怕计划被更多人知道,容易泄露。
退一万步说,假如池不故一点计划也没有,那到时候就只能由她看着办了。
第25章 揍他
幽暗中, 突然响起一道咕噜声,气氛顿时沉寂了半秒,须臾, 洲渚才尴尬地道:“我还没吃晚饭,饿了。”
杜佳云道:“他们昨日也是这个时辰给我送吃食的, 今日怎么不给送了?”
洲渚忍不住高声叫道:“外面有没有人,我要饿死了, 有没有吃的?”
半天都得不到回应,池不故思忖片刻,推测道:“晚上只怕没东西吃了,他们可能会让我们饿上一两顿, 直到我们没什么气力逃跑。”
洲渚:“……”
很快她就发现,池不故的推测是对的, 因为她们三人仿佛是被遗忘了一般, 他们不仅没给送吃的进来, 连水都没有。
洲渚为了蓄点力气, 也懒得动弹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 门缝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了,到了洲渚平日睡觉的时间, 她自觉地犯起了困, 靠着墙睡了过去。
她的脑袋一歪, 枕到了池不故的肩膀处,中途她稍微惊醒了一下, 很快又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池不故:“……”
听着她小声地打着呼,杜佳云也意识到她这是睡着了, 不禁佩服:“阿洲姐姐真不愧是敢只身出海远洋的巾帼、女豪杰,这般境地都能安然入睡, 想来是已经想到了脱困的法子!”
池不故缄默,大小姐只是心大,缺心眼。
密室内的空气有些黏稠,洲渚睡得很不舒服,不停地蹭来蹭去,她的发髻摩挲着池不故的耳朵、脖颈,带来丝丝痒意,池不故却因被捆绑的原因,无法挠痒。
洲渚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就在池不故准备挪开身子,让洲渚摔倒时,门被打开了。
安婆一行人举着火把进来,看了眼“昏睡”的洲渚,十分满意。
另外两个跑了没关系,只要洲渚一直在他们的手上,这趟买卖就是稳赚不赔的。
这番动静之下,洲渚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了句:“终于给送饭了吗?”
众人:“……”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处境,居然只惦记着吃饭?!
“已经三更天了,都带走!”安婆一声令下,她们便被堵着嘴赶出了雷公祠。
雷公祠的后门停着两辆牛车,其中一辆牛车装满了安婆这些年所积攒的钱财。
看到那一牛车的财物,洲渚都惊呆了:好家伙,这伙畜生得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啊?!
她们被赶上另一辆牛车,被送到了渡口,然后趁着夜色沿南渡河顺流而下,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河道越来越宽,透过皎洁的月光,能看到河湾处的津口。
此时,整个津口都静悄悄的,所有人早已陷入了沉睡,只有停靠在码头的船只会随着海浪而上下起伏左右摆动,发出嘎吱的声音。
一艘十余米长的大船上下来两个男人,借着火光,他们首先看到了最漂亮的洲渚,颇为满意地道:“这件确实不错,是处子吗?”
安婆又没检查过,哪里知道,只含糊道:“还没嫁过人的。”
洲渚气得胃里泛酸,恶心反胃!
他们又说了些话,然后就将她们赶上了船。
安婆他们也跟着一块儿走,这下看管她们的人便越来越多,加上船员,只怕有十几个人!
不过据池不故推测,这艘船应该是商船,船主跟这群拐子应该不是一伙的,只是拐子给了钱,船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说是帮凶了。
被关进了舱底,她们再无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机会,安婆便给她们解了绑。
得了自由,洲渚才凑到池不故的身边问:“现在你有什么计划,可以说了。”
杜佳云也略带希冀地看向池不故。
被二人注视着,池不故道:“接下来靠你的了。”
洲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