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番外(105)

作者:谧野

它给出的方法也的确成功了,通过风升腹中元婴,淮与的魔念被勾入风升体内的剑髓中。

双修神魂交融时行此,越发顺畅。

次日起来时,淮与有些模糊不明的感觉,“我好似察觉到剑髓中本就有魔气。”

风升罕见地赖床不愿起,她才醒,还有些迷蒙。

“嗯?”

淮与见她模样后心软成一滩水,钻回去陪她赖床。

元婴是没了,金丹也再难结出。可出乎意料的,风升却没很大的感觉。

兴许是此前为此纠结时已幻想过许多次,真到了这时候,反而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不说别的,这一日上午便赖到了正午才起,下午淮与继续抄写,风升不知她在写什么,淮与也不给她看。

她在一旁看书,医书、杂书,青无牙给的失传之册,仓迩给的微脉学相关的书。

总能寻到方法。

若累了便换成话本。下午也匆匆逝去,傍晚照旧练剑。

入夜,淮与拉着她继续双修,昨夜神魂交融时似乎在她剑髓中瞧见了魔气。

风升自己却从不知道自己还有魔气,此次便教淮与再去确认一下。

79.左道

剑髓一物玄之又玄,世间对它的描述本就少。

风升作为其载体,剑髓早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故而察觉不到。

神魂融为一体,淮与的意识来到风升身与魂的最深处时,才得以观其全貌。

何止魔气,灵气、剑灵、剑锋皆可在此瞧见。

四者分明不相容,可却能相安无事聚在一处。

淮与甚至瞧见了她那一缕心魔,也混在其中。而其余的……她尝试去触碰,所感所知让她沉默。

最纯净的灵气后是最幽邃的魔气,魔气中藏着风升成长至今的所有贪嗔痴怒。

她疑惑风升为何这般好,为何总能不知疲倦似的向前,答案似乎就在这里。

滋生的阴暗心思皆化作魔气,被剑髓吸收。

灵气为何纯净?因魔气将所有幽邃之物取走了。

事后风升极累,她便藏着没说。

她不说,风升缓和好后自己来问。

“师尊……”她嗓子还有些哑。

“嗯?”淮与将二人收拾了下,又给她穿衣服。

风升这会儿倒是乖乖被伺候了,让抬手就抬手。

“有魔气么?”

淮与先是沉默,她不会撒谎,或是说极少撒谎。风升见此便晓得了。

并未丧气,她只是说:“您尝试几次才发现了它的存在,那它应当与寻常魔气不同。”

“不只是魔气。”淮与将其中情况如实告诉风升,而后又道:“它们在外界不相容,在剑髓中却平和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风升先前听青无牙说时就有了猜测,此刻被证实,她还有些愉悦。

“兴许,万物之源便是剑髓,至少灵气魔气、剑灵剑锋皆是源于剑髓。”

“你是指:世上本仅有剑髓,其间黑与白分离,恰是灵气魔气?”淮与方才见她神魂便有所感,闻言道。

“嗯。”风升倒没什么危机感,“既然您说了里面四者皆有,那反而对我没有影响,就是不知我这剑髓怎么来的。”

“不晓得,想知道么?我们可以去问青无牙,它兴许知道。”

风升点头,还想聊聊关于青无牙的事情,但正事一结困倦便迎面而来,她打了个哈欠。

淮与见状拉好被子,“睡罢。”

迫于青轩弟子对她极为好奇,风升近日只得待在藏雪峰,毕竟她不想出去被围观。

淮与对此倒是喜闻乐见,风升不出去,她们二人就能天天待在一处了。

风升也隐隐能察觉的她的愉悦,几天后,淮与被掌门喊走。

她窝在峰顶看书。

酉时已至,淮与却还没归来。

这是她们约定的练剑时间,如无意外淮与从不迟到。

风升侧头瞧见花海潋滟,酉时晚霞刚刚探头,峰顶一日中最美的时刻即将到来。

她将书放下,又用化琉压好书页不至于被风吹走。

正欲给淮与传音,淮与却先发给了她。

该说心有灵犀好?可风升心中有些莫名的慌。

“莫出。”仅此一句,没说原因,也不提她的去向。

语气与平常别无二致,可这说明不了什么,师尊语气本就极少会有起伏。

“发生何事了?”她立即传音问。

“稍后告知于你,切莫外出,我今日内必回去。”

“淮与你……”“诶诶老匹夫别……”

似乎还能听到掌门和江长老的声音。

风升心急如焚,她左手拿着传音符,右手捏着长老令,对着花海静止了许久。

到底没有违抗淮与的意愿,淮与也未违约,待风升一人在峰顶待到日落之后,戌时已至她起身欲归去。

师尊应当先回她的醉风阁或是自己的柳月居。

“阿升。”才起身,身后就传来呼唤。

“师尊!”她立即冲过去,连问题都想了几次了,见到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反而手一抬将人抱住了。

“哎。”淮与回抱,索性用了些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发生什么了?”

“青轩剑髓没了,恰有人说你身上有剑髓,羽诀门人又说你初入仙门时经脉与灵根都一塌糊度,证据确凿。故而他们认为你修行之法是为魔道。”

风升一愣,淮与沉默了片刻,继续道:“说你拿了剑髓去修才会有进展,不然仍是筑基。近日起的流言,师兄喊我去时已传遍了,你我在藏雪峰才不知道。”

“传……”风升嗓音有些哑,“什么?”她顿了半晌才开口:“青轩镇山的剑髓好端端怎会消失?”

“应是铭胤不知何时拿了,用假的伪装起来,近日才被发现。”

“……”

“怎会被拿?掌门他们不是准备了么?”

“是准备了,他也说了他们早察觉到魔族的举动,但还是被拿走了。”

风升沉默,“证明我的剑髓不是青轩的便好了罢?”+

“那样你身怀剑髓也会暴露,且更多是讲修剑髓是为魔道。”

“是因我们没有告知铭胤之事,才会失防么?”风升却转而问:“……影响,大么?”

淮与嗤笑一声,风升闻声怔然,她从未见过淮与这反应。

“他们无能,与你我何关?”

“……”

“我逼问了,实际上没什么大碍,除了清虚门,其他门派的剑髓基本都没了。”

淮与有一说一:“无论如何我不会拿你去换任何别的东西。青轩也好,剑髓也好。”

“若当时交代了铭胤,你剑髓之事便瞒不住,师兄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们暴露了他便能顺藤摸瓜。”

“此次亦然,我断不可能让世人知晓你有剑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分毫剑髓便能撑起一座剑修门派,莫说她所拥之量。

至于旁的,淮与是当真从不在乎。

风升哑然。

“究竟是谁传的?他应当知晓实情。”她闷声:“总不可能凭空猜测我拿了剑髓。”

“我查到的人说是铭胤早前让他们这时传的。”淮与如实道:“她很早就知道你有剑髓,青轩剑髓应当也是她之前拿的。”

风升回忆起铭胤,她喃喃:“铭胤。”

“她来青轩就是为了这盘棋罢。“

实则不然。但她们永远也不会知晓。

就如同不会知晓那莫名拖延的十年,是铭胤留给她们的宽限。

“还好我们当时没去寻那避雷针。”风升思绪有些发散,“应当也有害。”

也不然。但事实如此。

“如今要怎么办?”话是问句,听着却像自言自语。

“既然剑髓都被夺……”她一顿,繁乱的思绪中冒出一念,蓦然蹙眉,“不对,那为何不拿走我的剑髓?”

淮与抱着她缓步走,平静道:“她被我杀了。”

“啊?哦,对哦。”风升自顾自紧张起来,闻声嗓音略飘,“我这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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