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5)

作者:by不伊

“班长,你怎么这么温柔啊?”

“嘘”陆月明赶紧堵住她的嘴,“别让老师听见。”

鹿鸣也不反抗,只是眨眨眼,长睫似乎染了水,宛若蒲扇沾湿。

心脏是不听话的,轻快地跃动在胸腔内,喜欢是难控的,忽然一切都明了,包括那难以言喻的心思。

完了,我好像喜欢她。

陆月明想。

却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好好上课吧。”

她说。

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即便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也总会风平浪静。

-

期末考试后,临市二中放了将近半个月的寒假。

年关将至,陆家却一丝热闹的气息都没有,处处冷清,有的只是孤寂和压抑。

客厅沙发里的抱枕没有套住,落满尘土,电视罩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幽暗灯光下的花草临近枯萎。

只有真正生活在冷清处的人才会明白,连鼠虫都不屑光顾,生怕沾上寒意。

陆月明独自一人收拾好房间,掏出作业默默地写。

偶尔窗外两声狗叫,似乎成了唯一的陪伴。

视频通话提示音突然响起,陆月明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来电是鹿鸣。

她微不可察地弯了唇角。

接通电话后鹿鸣几乎立刻说了句:“班长,晚上好啊!”

“嗯,晚上好。”

“有没有想我?”

手机大概放在桌面上,鹿鸣弯着腰贴近屏幕和她说话,呼出的热气似乎都通过手机传递过来,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陆月明是不擅长直白表达感情的,想装作没听见略过去。

鹿鸣却不如她的意,一直追着问,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说别的话。

陆月明只好很小声很小声地回答:“想。”

“什么,我听不清!”鹿鸣故意逗她,把耳朵凑近屏幕。

陆月明气得不愿理她,别过脸去写作业。

鹿鸣一脸伤心:“班长,你真的不想我嘛?”

泫然欲泣的模样一下就让陆月明破了防,她轻咳两声:“想,我想你了!”

“哈哈哈,班长你好可爱啊!”

“不如你。”

“是嘛,我也这么觉得。”

………

两个人聊到晚上九点半才挂了视频。

今晚的月亮很亮,没有乌云遮挡,越过窗户进入屋内。

虽然还是一个人在家,陆月明却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很舒服。

-

陆月明的爸妈大年三十晚上才赶到家,吃了顿速冻水饺就去睡了。

家里和她一人时没有区别。

早早洗漱好,她也躺到了床上。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是鹿鸣。

“陆月明!”她喊得声音很大,夹杂着爆竹烟花燃放的声音,“新年快乐啊,我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新年快乐。”

陆月明不自觉弯起唇角。

希望我心想事成。

一夜好梦。

-

开春后逐渐温暖。

“班长,一会儿陪我去倒垃圾哦!”

陆月明和鹿鸣分到一组搞值日,鹿鸣总喜欢叫上她一起去倒垃圾,好像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件事。

实际上她的确是不会的,总要依赖陆月明干活,让别的同学都看不下去,陆月明本人却乐在其中。

二中的垃圾场在操场东边和停车场搭界处。

一路上鹿鸣高兴得像是来采花,陆月明则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忽略身高差距,她活像是个受欺负的可怜同学。

若是不忽略身高差距呢,就有些像老父亲任劳任怨跟着可爱的女儿了。

陆月明倒完垃圾,鹿鸣忽然一脸惊恐:“快快快,躲我身后!”

“怎么了?”陆月明拧起眉头。

“来不及多说,快点,听我的就是。”鹿鸣一把拽过她。

一会儿,陆月明声音闷闷的:“好了吗?”

鹿鸣却噗嗤笑出了声:“班长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刚才我是逗你的,不过躲起来也对,毕竟垃圾车过来了。”

“啊?”

陆月明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味来,鹿鸣这是骂自己是垃圾呢!

气得牙痒又无可奈何。

只能气鼓鼓地往教室走,端着一副不愿理人的模样。

“好了好了我错了行嘛,原谅我呗班长!”

鹿鸣哄了好久,陆月明才重新矜持地笑了笑。

-

经过一天学习,陆月明晚上回了宿舍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做了好多梦。

都是初中时候的事。

陆月明父母在她上五六年级的时候突然发迹,挣了大钱。连带着看女儿考上的公立初中都哪哪不顺眼,死活要把她转到临市最有名的私立初中。

自然做到了。

谁也想不到私立初中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陆月明初一时还很开朗,见谁都问好,成绩又好,很是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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