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227)

作者:之子于瑰

而鄢胥祷一进厢房,便见里面早有人等着了。

“林将军,人,下医已经瞧过了。”

半个时辰后,那扇门才重新打开,鄢胥祷重新开了方子,又是一刻钟,纪霆才上前,“主子,方才青禾姑娘来传苏姑娘的话,说姑娘吃过了药,眼看快午时了,问主子想吃点什么,是不是午后再去衙门?”

里头好半晌才传出声音,却仍是让他备车,纪霆不敢再问,听命去了。

苏络见换了大夫,心中便知她还是知道了,又听她没过来便出了府,更是确信此事已是确信无疑。

不过她也只是让人传饭,并没说什么。

青禾心知她们主仆二人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避了出去,四下无人,紫苏果然迫不及待道,“姑娘,咱们现下是不是走不成了?”

若是在鄞城民乱之前,苏络或许还有几分“换个城市生活”的天真,不过而今,确实彻底明了了,这不是她生活的现代。

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两个女子想要在外生活,单有钱是不够的,甚至还有可能怀璧其罪,惹来无数的祸事。

她原本还想着,出去之后早日给紫苏找个简单人户家嫁了,等自己一死,就把钱都留给她。

可是大夫的话让这计划更显急迫,她活一日算一日的念头被敲醒,比起穷困潦倒,更加让苏络担心的是,自己没活到将紫苏嫁出去那一日该怎么办。

她又不能把紫苏留在苏家,如今老太太一死,乔姨娘自然而然的得了势,如今还有她震慑着,好歹欺负不到头顶上,等她一死,就算二哥顾念她的情谊,又能庇护紫苏几多?

苏络只是略略思索,便见满脸的疲累,紫苏忙道,“姑娘别急,我只是问问,怕咱们此时没有趁乱走了,回头二公子回过了神,又要把咱们关起来。不过姑娘的病还是最要紧的,养好了比什么都好。”

苏络也道,“眼下,确实是走不了。”

紫苏忽然凑近了,在她耳边道,“姑娘,你不必担心钱,我有钱。”她掏出自己挂着的香囊,扒开里面的香料,露出根黄灿灿的金条,边示意边悄声道,“姑娘知道我不是府上家生子,无父无母被卖来的,运气顶破了天,做了姑娘身边的一等丫头,得的是一等一的月钱银子,这钱不用孝敬老子娘,吃穿住行也都用不上,我都攒下来了。

知道姑娘要走,我便悄悄都换成了金子藏了起来,这是以备姑娘忽然要走来不及去拿,贴身放在身上的,我那还有好多呢,足够咱们盘间铺子,随便做点生意糊口了。”

苏络眼眶发酸,忙垂下了头,吃了口粥,道“你还备了什么了?”

“自然还有那几袋子的愁断肠了!”紫苏说得兴起,“如今我身上就装了满满一香囊的呢!

姑娘必然要带走满庭芳的,那只鸟虽然爱欺负兔子,可到底养了这么些年,只不过它是个活物,不好装,我便想着,万一那时候忙手忙脚的把它忘了,带走了剩下的愁断肠,不怕它不跟着来。”

“这些都是走的急的情况下,若是不急,姑娘床头的那盒子簪子、院子里养的兔子、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往年节下生辰受的礼这些自然都是要带走的。”

紫苏说着说着,便谈起了前些天在外面忙的事,苏络知道如今是云初管着这些,果如云锦所料的岔开了了话题,半点不去过问。

苏络想和紫苏多说说话,可那份疲累像是从骨子里倦怠出来的,苏络到底熬不住,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中间断断续续地醒,又喝了次药,晚上时略有了些精神,却又没什么胃口,她在屋里转了一会儿,听着外边已经打更。

二更天了,苏络忽然来了兴致,抬脚到了院子里,还特意穿了件云锦的墨色大氅。

她站在那棵枇杷树下,莫名想起了《孔雀东南飞》里的“自挂东南枝”。

自然,论情,这句比不上这首诗里的“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贴情;论景,又比不上《项脊轩志》里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手植已,今已亭亭如盖矣”切景。然而论起好笑,则都比不上广为流传的这句。

苏络悲极喜极时强行转移注意的能力,总能让她在突逢变故时不至于得意忘形或是奔溃失态,然而多思多想的性子,也注定会让她在日后漫长的反思中沉溺欢愉或是痛苦。

她深知其中苦涩,不愿旁人也受其折磨,尤其是云锦。

其他人尚且能哭一哭、骂一骂以抒怀,身旁还有兄弟姐妹、师友朋亲以慰藉,云锦怎么办呢?

镇北王府是那样的境地,朝廷之中又是险象环生,她一向是心事往肚子里憋的人,今夜都已经这么晚了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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