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娘说完还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自己这令人恐怖模样刻进她的脑海里，让她永生永世难以忘怀。

夏知意是挺难以忘怀的，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她怦怦直跳的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她微微后仰着身子，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好的鬼王，明白了鬼王，您说的都对。”

又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鬼王小姐，我们可以保持一下距离吗？”

萧矜娘看着她，没动。

夏知意：“大家都是有女朋友的人，这样不好吧？”

萧矜娘：“？”

夏知意：“你还当着我女朋友的面靠我这么近，也太热情了点，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萧矜娘：“……”

鬼王转身就走，连头都不带回的。

夏知意淡定地直起身子。

招不在新旧与恶不恶心，能让鬼王离她远点就行。

她赶忙去关心自己的女朋友：“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摸起来怎么凉飕飕的！”

她赶忙从包里掏出衣服给景如玉披上。

突然被鬼王穿身而过的景如玉只觉得通身一片冰凉，除了被穿过的霎那有一缕撕裂感外，没别的感觉了。

哦，还有点冷。

“没事，托鬼王的福，除了冷没别的感觉。”

夏知意满眼心疼地给她搓手保暖，

萧矜娘回身凝望着她们，目光飘忽，好似在透过她们望向久远的过去。

夏知意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都拿到答案了，那她们也该赶紧离开这个充满危险不定数的地方。

现在鬼王不动了，也没杀意了，正是开溜的好时机！

她抱起布布，牵起女朋友，小心翼翼地退入客栈，很努力地不打搅鬼王想自己的事情。

结果她们前脚进客栈，后脚天上就开始下红雨。

突如其来，让人意外得不能再意外。

细雨纷纷，连绵不绝，空气中依旧带着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一道阻隔前进，无边无垠的天然血墙近在眼前。

没有人敢迈出客栈，踏进这雨里。

唯独萧矜娘立在雨中，一言不发。

她们知道，这次是萧矜娘放了她们一马。

没有打搅鬼王的独处时间，她们回到客房，关紧房门，又走到窗边，微微打开一条缝。

从上往下看，仍旧能看见萧矜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手里还拿着那幅画像。

满天红雨像是无言沉默的泪。

夏知意眉尖轻蹙，抿了抿唇。

景如玉听见她很轻很轻地说道：“她看起来很孤独。”

成了鬼王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找不到喜欢的人，连对方死了都不知道……

布布扒在窗口跟着往外看，轻轻地发出一声：“布布……”

她又敏锐地感知到了大人的负面情绪。

景如玉抬手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布布想去陪陪她吗？”

布布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指了一下萧矜娘，又指了一下她们俩人。

她为同类的孤独感到难过，但也没有忘记这位同类攻击自己主人的事情。

融刻在骨血里的职责，不允许她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情。

她为这种复杂的情绪感到迷茫又难过。

二人看出她的苦恼，有意开解她。

景如玉抱起布布。

夏知意握住布布的双手，温柔地说道“布布，人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但这一时半会的，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告诉你这些事，所以你就记住一条——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她想跟布布解释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情感不是只有喜欢与不喜欢。

可是布布还小，遇见的事情还不够多，对她描绘的复杂世界未必能有所体会。

与其讲一堆大道理，不如先从做简单的开始。

孩子长大需要时间，认识世界也是。

她可以去陪萧矜娘，只要她能保护好自己。

要是能和鬼王搞好关系，顺便保护一下两个妈妈，那也是可以的。

布布似懂非懂地看着夏知意。

景如玉抱着她，温声补充一句：“还要记得，不可以随便伤害别人。”

布布歪了一下脑袋，努力措辞后问道：“有人打布布呢？”

景如玉一脸认真道：“那我们布布就打回去，或者回来告诉妈妈们。”

布布听懂了，认真地点着小脑袋：“嗯嗯！”

夏知意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布布真是个聪明的小孩。”

布布笑了一下，转身就要往窗外蹦。

景如玉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入怀里。

夏知意也赶忙按住她这个行动派，连声道：“现在不去现在不去，等雨停了再去。

“这雨，红色的，很危险，会伤害到布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