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不肯抬头。

“为什么？”眼眶微微发红，贺岚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因为我喜欢女人吗？”

宋思音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听到贺岚喜欢女生时，她是惶恐的。

明明之前再普通不过的相处和动作，忽然之间变了味，这陌生的情绪和感情，让宋思音有些害怕。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也不对劲了。

她之前只是自己喜欢美的事物，可是面对贺岚的身体，她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宋思音的沉默在贺岚的眼里，便是默认。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贺岚冷笑地看着宋思音。“所以，你恶心我？”

“不想我碰你，不想我接近你，一看到我就想跑是吗？”

心猛的抽疼，宋思音下意识的抬起头反驳。

“没有！我没有恶心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姐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恶心姐姐呢？”

她心慌，她无地自容，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但有一点，宋思音异常确定。

那就是，她对贺岚的感情，绝对不是恶心！

“不恶心……你躲我干什么？”

此刻的贺岚就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死死地凝视着眼前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咬住她的脖子。

那凶狠的眼神，把宋思音吓得都快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落下，宋思音略带哭腔的大喊。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害怕，我真的只是害怕而已，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躲起来，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

逃避，有时候比明目张胆的讨厌，更加伤人。

看着失声痛哭的宋思音，贺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逐渐紧绷。

直至崩坏！

“宋思音……”

沙哑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冰凉的洗澡水冲刷在贺岚的身上，睡衣早已被浸透。

冰凉的红唇，不停的摩擦着宋思音的耳朵，贺岚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宋思音……你还记得吗？是你先招惹我的。”

“在酒吧里，你自己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好漂亮，想嫁给姐姐……”

“你说你崇拜我，说我很厉害，你说……之后能娶我的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是你……先招惹我的！”

死死的把宋思音摁在墙上，贺岚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中，形成一个壁咚的姿势。

贺岚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思音。

随着贺岚的话语落下，曾经与贺岚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一般，向宋思音的脑海里涌来。

是啊……

这才是最令宋思音惶恐害怕的地方。

明明，贺岚什么都没有做，是自己主动靠上去的。

一切都是自己主动。

可是，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对……对不起……”宋思音呜咽着，嘴里不停的道歉。

她也不知道，她在为什么道歉。

但是，宋思音可以感受到贺岚内心压抑的悲伤。

这一切，都是源自她。

“对不起？”贺岚的身子逐渐向宋思音靠近，二人贴的极近，近到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心跳。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手臂微微发力，贺岚只不过轻轻一转，就将宋思音最后的遮羞布——浴巾，给摘了下来。

略显稚嫩的身体，顿时显露在贺岚的面前。

此刻的宋思音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身体止不住的发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

忍不住想要欺负呢！

大手恶劣的摩擦着宋思音的身体，贺岚的手法极其熟练，光是一个轻轻的触碰。

就让宋思音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从身体升腾而起，宋思音面颊微红，洗澡水的冰凉顿时被覆盖。

身子微微有些发热。

那触电般的酥麻感更是让她有些抓狂。

“姐姐，不要……”

宋思音满脸哀求的看向贺岚，她无力反抗，只能用这种方式，试图让贺岚冷静下来。

“不要？为什么不要？”

贺岚从未停下动作，低沉的声音在宋思音的耳畔的响起，“你还记得吗？”

“那天晚上，是你抱着我，说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怎么？现在就反悔了？”

“我……我没有，”

宋思音微微撇过头，“只要姐姐需要，我会一直留在姐姐的身边，不会反悔的。”

好一个不会反悔！她记住了！

眼眸微微一沉，贺岚的指尖顺着宋思音的皮肤一点点划向了她的面颊，微微挑起她的下巴。

强迫宋思音与她对视。

那莫名的眼神里，包裹着的情愫让宋思音莫名的有些……害怕？

“姐姐，你……你要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贺岚的身子凑了过去，冰凉的唇逐渐向宋思音的面颊靠近，那神情是那样的认真和专注。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如何？”

倏地，整个世界仿佛被人摁下了慢速按钮，呼吸，心跳，动作，一切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慢到什么程度呢？

难到宋思音可以清晰地看见贺岚眼里所蕴含的种种情绪。

浑浊的眼眸里仅剩的一丝清澈，清澈里所有的倒影……全部都是她！

宋思音！

身体猛的一颤，宋思音醍醐灌顶，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瞬间涌上心头。

贺岚，是不是喜欢她？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脑子里一片混沌，宋思音呆呆地看着贺岚的靠近，手脚发软，根本就无法反抗。

就在贺岚那唇瓣即将覆上宋思音的唇之际。

宋思音闭起眼睛，头下意识地撇向一旁，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姐姐，你别这样。”

随着宋思音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骤然冷却，之前那在凉水下也能微微发烫的感觉消失殆尽。

宋思音分明看到，贺岚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贺岚站起身子，顺手替宋思音关上了洗澡的冷水，自嘲道。

“这就是你的不会反悔么？”

心莫名的发痛，宋思音难过得窒息，她嘴唇微抿，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贺岚。

“姐姐，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不起……”

从始至终，宋思音没有说过一次讨厌和厌恶，却用她的实际态度，狠狠地刺伤了贺岚的心。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贺岚没有再多说，而是蹲下身子，替宋思音捡起跌落在地上的浴巾。

一点点的将浴巾给她裹好。

神情是那样的认真和严肃，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宋思音有些诧异，她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的开口。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微微挑了挑眉，贺岚最后看了一眼宋思音，语气已经变了，“你不会以为我没品到会对一个直女下手吧？”

“明天就解封了，你可以走了。”

望着贺岚那决绝的背影，宋思音一瞬间有些失神，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贺岚的手腕。

贺岚的身体猛的一颤，冰冷刺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宋思音，以后不要像个傻子一样随意向别人表达好感。”

手臂猛的发力，贺岚一把将宋思音的手给甩开，毫不留情的大步离开了这。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她的任何波澜。

贺岚，这是要和自己绝交吗？

因为自己的逃避，因为自己的隐瞒，她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