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181)

作者:俞夙汐

这般忖着,心中便又徒添几多惆怅,想来明日还是托三公到村中一问,可有人家愿出卖鸡鸭等禽畜,亦或偶得的鸟兔等野味也可。。。

第112章 胡搅

四遭皆阒,外间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将房中人的思绪打断。

越凌心内有些诧异,时辰虽还早,然三公夫妇因清早便要起身忙活计,这厢已早早熄灯歇下,且乡野人家,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孰人会在此刻寻来?偏再侧耳细听时,动静又止了,便以为听错了,正要熄灯,那声却复响起,且叩的乃是他这一室的窗!

当下闻得一女子之声轻问:“林官人睡下否?”是朱贵善!因越凌当下自称姓林,这寻的自然便是他。

越凌走到窗下轻应了声,便闻她道:“你开一开门,有事与你说!”

越凌有些无奈,回头看了眼榻上已入睡之人,轻道:“天色已晚,待明日再说罢。”

女子却不依:“明日便晚了,此事关乎齐官人的伤,明日他若无药可治,你可莫怪我!”齐官人,自是南宫霁!

越凌虽百般不愿,却也只得开了门。

淡寡的月光下,越凌似见她衣裳还较白日里单薄了些,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自觉不妥,便转开目光,道:“朱大夫此刻前来,有何急事?”

此言,却又将她引笑了:“我早说了,莫称甚么大夫,我当不起,你就如村里人一般,称我贵善就好!”

越凌一攒眉:男女亲授,已是逾礼,如何还能直呼其名?然此刻想来与她也分辩不清,便道:“吾见其人之伤本已大好,你却说无药可治,乃是何意?”

虽知她必是小题大做,然伤在那人身上,越凌终是悬心!即便这些时日也知她已多索了诊钱与药钱,却也无法:一来她诊病尚算得用心;二来,也实是别无他选。

贵善道:“我与你说,今日我回家清点才知,原先存下的那点治筋骨伤的药材,已全教你那齐大官人用光了!那不是明日便无药可治了!”

越凌初闻话音便知所料不错,只得强压不悦道:“那便去买罢!药钱我自不少你!”

女子却叉腰一嗤:“去买,说得轻巧,你倒以为你是高坐庙堂么,但金口一开便有人供你差使?”

受她一顿奚落,越凌自为气恼,一拂袖道:“那你之意欲如何?或你不妨直言要多少钱罢?”

这朱贵善本就是个急躁之人,当下听音岂不怒从心起?一跺脚道:“好啊,我原是一番好意,你不领受就罢了,却还指我讹你钱财!如此,汝等之事自今日起我便不管了,劝你还自多烧香,求神佛保佑他不至落个残疾才好!”言罢,扭身便走。

越凌带着满腹屈恼回到屋中,却见那人已醒了。方才的争执,总有些落入其人耳中,便问何事。

越凌心内虽烦闷,却不欲与他添扰,何况教一女子奚落,也实非光彩事,便含糊道:“无事,只朱贵善来说你用来湿敷伤处的药材不多了,须去采买。”

南宫霁倒未起疑,道:“此小事,她也须乘着夜色来一说,实是又来要钱的罢!”

越凌暗自一苦笑,此事他二人倒想到一处去了!便含糊点了点头。

那人笑道:“此女看去类粗人,实则精明甚甚,但好在还存几分医术,”言间抚了抚脚踝,又似玩笑道:“她若要钱我看权还是给她罢,否则这乡野荒郊,倒果真怕除她便寻不得良医,万一拖延下落个跛足,又恐你嫌我了!”

越凌苦笑更甚:自己原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然到底事却成了这般,倒不知如何与他言。但自气闷着,勉强应付了两句,便熄灯歇下了。半宿反侧,眼前反复浮显便是那人的伤处与那朱贵善欺人甚甚的嘴脸,竟连入梦也不得安宁。。。

未至五更,越凌便已起身。忖了一夜,看来此事,还须再劳烦朱三公一回!好在三公热心,听闻始末,满口应承,出门便往那朱贵善家中说和去了。

虽说事已大可挽回,越凌心中的懊恼却不减反增:一朝天子,竟落得教一女子欺侮,还须忍气吞声,向她赔不是,世间岂有此理?!且又忧她得寸进尺,再提甚无理之求,亦或再多索钱财。。。一时坐立不宁,独在院中踱着步,待候消息。

东天渐露曙色,院中的豆腐味也浓到了极致,然久闻生腻,加之半宿未得好眠之故,此味入鼻,越凌竟隐隐有些头晕不适,甚有胃逆之感!欲出去去透一透气,正开院门,却见三公回来了!

这朱善贵虽蛮横,然敬三公是长者,倒也未尝横加刁难,只据三公说那药材果真是用完了,要买,便须去往二十里外的集镇!她前晚前来便是为此,孰料却因越凌误解其趁机索财而致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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