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190)

作者:俞夙汐

南宫霁虽不欲咄咄逼人,然而心思却不自主流露于面上,但说此等事,不曾挑破倒还可含糊将就,权作不知也罢!只一旦教戳穿,致疑窦升起,便再难轻易得平息。

想那二人当初在北朝,乃是朝夕相对,再说一人素怀念想,一人身不由己,要说相安无事,乃是自欺欺人罢!何况越凌于此间事当初尚对他百般隐瞒!便因此南宫霁心中存有怨气,思来也是人之常情。

只又怎知,当下越凌心中,实也是懊恼丛生:不知何处怠慢了那赫留宗旻,竟凭空与他生事!到如今要消除南宫霁的猜疑,却谈何轻易?

既各怀心事,欲说还顾忌,自皆是言不从心。

终还是谈及前日宫宴,越凌自怕他不悦,遂道:“我想若教你来,恐宗旻又出妄举,然当下无论狩猎野游,皆是不妥!遂只得推说你足伤未愈,免了生事。”

南宫霁忖来此确是不无可能,便也一笑了之,却道:“说来,他今日倒果真提到,明日但得空,便要与我再行较量!”

越凌原便是忧此,忙道:“你如何说?”

那人玩味一笑:“他既有心,我本不当推拒!”

越凌急道:“你怎可应他?!我不欲教你入宫,便是怕生事端!须知你与他相争,胜负皆无益!”

南宫霁却不急不躁:“他是一朝之主,专行独断,言出怎容我不从?”

越凌教他驳得无言,当下一拂袖:“那便随你!只莫怪我未提醒你,你与他相争,权且先想清后果!”言罢,转过头去再不理会他。

抚上那因气恼而起伏不止的双肩,南宫霁轻一叹:“我话还未完,你却又急着置甚气?他虽有此意,然未得你点头,我怎敢应?!”

那人侧目:“果真?”见他颔首,转身便一拳砸在他胸前:“那你方才,乃是又戏弄我?!”

眼看雷霆震怒将起,南宫霁却丝毫未显惶恐,反抬手轻握住那还停在胸前的手,摩挲着:“看你成日为朝事烦扰,不过引你一笑而已,孰料你这般轻易便信了!也罢,皆怪我,与你赔罪可好?”

那人不语。

他又顾自道:“然说来,我若果真与他一较,你以为孰人可取胜?”

稍一静默,那人的声音略显沉闷:“孰胜孰负与我何干?但万一现何不测,吾只知拿你问罪!”

此言,自还是无法震慑那人,反之,他却还得意一笑:“这般说,你不许我与他争,实是为保全我?!”

回应他的,是那人的一声轻嗤。

良久,终闻那人转了好气:“你但避他些,他再过个两三日便回去了。须知他在此,我长时不宁,惟怕出何不测,你便与我省些心力可好?”

那人却显为难:“然我避他,他却未必肯依啊!若他再如今日般上门寻衅,我该如何?”

越凌一哼:“你素来戏弄我有法,却无足应付区区一个赫留宗旻么?”

南宫霁想了想,似乎倒是此理!当下也无心再多言,罢了,诚如他所言,区区一个赫留宗旻,实是不值得费那许多心思。。。遂。。。不如。。。

一把拉过眼前人,出其不意狠狠吻了下去,一手也乘势探入他衣间。。。耳中纳入的一声轻呼,含着三分嗔意,且带七分纵容。。。

时辰已不早,出宫前,南宫世子以为,还是将正事做了。。。

第二日。

已近巳时,一早的繁碌过后,出城的道路上终是松畅了些。人流车马的喧嚣声中,一辆蓝盖马车不疾不徐向南驶去。

车中,二人相对而坐,已许久无声。

眼看将到地方,又历了一路静默,终有人按捺不住,先行出言:“既已来了,你却还作甚犹豫,难不成数年未见,竟已连马也上不得了?”闻声竟是赫留宗旻。

对面之人一声浅叹:“我有足疾在身,自上不得马!”

宗旻一嗤:“你那点小伤本不足道,况且早已痊愈,自无碍骑射!我看本因断不在此,而是你心中胆怯罢!”

受此一番奚落,对坐之人却并未现何恼色或不悦,面色且还平淡:“我长时困于城中,骑射之术,早已荒废,自不能与你相较,想说胆怯也是必然!如此,我看还是免了那番较量罢,你若定要得出个上下,我认输便是!”

不想此言一出,倏忽倒将宗旻激怒了,跳将起:“不成!”车内本促狭,他这一起身头便触到了车顶,却顾不得痛,怒道:“如此,我胜之不武!而你不战而屈,更是奇耻!却不怕人耻笑?”

言已至此,不想那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宗旻自更恼急,道:“你究竟为何不愿与我一较?”

那人且沉吟,似颇多无奈,叹过一气后,才不疾不徐道:“与你这番比试,于我又有何益?输了,面上无光;要赢,却又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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