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番外(202)
“你能对我随便地上下其手,能让我在梦中心甘情愿地被你标记,能让我来这画轴山演什么猴戏,你以为这些都是为何!?”
行幽的眉眼处一阵火烧似的燎动,他震惊地瞅着苏折,而苏折稍稍一顿,眉眼间的戾气就如一把残剑一折两断,分裂两处!
“如果我从头到尾,只有一点点喜欢你……”
“那就算你是绝顶于天下的魔尊,就算你有滔天覆世的本事,你也休想碰我!”
“你一分一毫都碰不到!”
行幽目里似含着复杂难言的种种思绪,一开口,声音却有些喑哑,心里像是含着匍匐不动、犹豫不决、困惑不断。
“这些话,你从未与我说过。”
苏折见他沉默,气势愈盛,痛恨越深。
他抹了一把泪,抹了再是苦涩一笑,笑像是用两把刀子削了嘴角,干瘪的悲切与痛苦,像枯萎的花儿在嘴角蔓开。
“我不说,你就真当这些不存在?”
“这些年,你张扬肆意,我便着意于包容,你四处树敌,我便有心为你弥补一切,你绝不容情,我就一定要为你留下余地,我以为日久天长,你总会明白。”
“可你这一条愚蠢至极、自大狂妄的长虫,你竟从未想过!”
行幽从未见他如此动情动真,欲言又止几次,所受震动道道叠加,最终便如一棍子打在脊背上,半晌沉默、竟无一言以对!
他从未想过苏折是这样想的!
苏折诉完心中委屈悲切,忽道:“我以为你听了我这么多年的心声,就算没了‘万听天魔’,也该听得出、猜得到……结果你,你真是……”
他越说手指越往上,越讲拳头越攥紧。
说道最后,他干脆也不必再忍,不愿再躲。
直接利利落落的一拳,轰轰烈烈地砸向行幽的脸蛋!
而此刻的行幽,因被苏折的愤怒所震撼、只觉对方骂了这么多段,就像个优美的咆哮喷泉,每一句愤怒骂词,都是震古烁今的表白,听得他感动又茫然,欢喜又难过。
原来他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原来他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直到这火辣辣一拳彻底打在脸上,这位沉浸其中的魔尊才醒过来。
梦境彻底破碎,苏折也从梦中醒来,用着妖官的身躯站了起来,看着行幽捂着自己的脸,以一种无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苏折。
“你打我?”
苏折顿时毫无畏惧地瞪过去。
他此刻像是一团已经变了色的火焰。
对方连一个光明的未来都不肯许诺,他便再没从前的提防谨慎、从容温和,他现在几乎是什么都敢!
“我就是在梦里打你了又怎样?”
行幽仍旧捂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脸庞,一脸懵然地看向他。
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记起了早已抛却的上位者尊严,想起了那一日本来想对苏折霸王硬上弓,结果却被梦中一巴掌打翻的耻辱!
“你竟然敢第二次打我!”
苏折本来想着对峙,听了这话却是一愣。
“这是我第一次打你,我从前没有打过你啊。”
然后他盯着行幽那怒意勃勃的脸,忽然之间意识到,这必定是被抹去的那段时间线里发生的事。
而行幽脸上渐渐没了表情,只是冷冷道:“你猜的不错,当初我对你用了点手段,你就敢打我,如今我和你坦白一切,你还敢动手,你真是……你还真是……”
“好得很啊!”
说完,他一言不发,直接一指尖点在苏折的额头。
二人再度陷入了梦境家园,可苏折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行幽几乎是动作粗暴地把他拽向自己的房间,而苏折此刻毫不客气地一个肘推刺向他的胸口,一个滑步从他怀中脱离。
这是他的梦境,哪怕是行幽也追不上他。
而行幽冷笑一声,像接受了这挑战似的,宽大的骨架如玉山倾倒一般撞了过来,撞得苏折几乎浑身骨骼都是一阵颤痛,随即一个翻天转地,他被行幽抱摔到了沙发之上。
两个以仙法妖术著称的大人物,此刻竟然以完全物理的方式在梦中搏斗,像是笑话里的两个小丑,可竟没人觉得不对劲。
行幽挤上不大的沙发,便见苏折一拳头砸过来,险些又被打一拳,气哼哼地砸出手掌,猛压他的腕部,以双腿双夹制住腰,苏折却是一抬膝盖,仗着这是梦境,直接冲着要害处顶去!
行幽痛得骂出来,便以粗率的姿态捧着苏折羞怒的脸,不管不顾地一低头。
吻也是晃来动去,似发泄似的愤恨。
可中间毫无来由地,就转向了柔和动情。
行幽似把全身力气都用到一处,把气势满满的对方弄得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瘪软,他才快活,觉得扯平了,刚才那一巴掌不算白挨了。
可苏折一旦寻得空隙,则毫不留情,尖牙满露,侧头一咬,竟直接咬破了行幽的耳垂。
行幽如梦初醒似的惊叫一声:“你咬我?”
最要命的是,苏折甚至还手指一勾。
一颗小星星从墙上悬挂的日历画里飞了出来,砸向了行幽的后背!
“怦”地一声,行幽一阵吃痛之下,转手一掌截住了那颗不断滚动的星星,然后几乎要瞬间捏碎!
他居然拿那混账小子的星星,砸自己的后背!
行幽一阵无名火起,谁料苏折目光精明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然后上拳头,一阵猛捏狠锤之后,干脆也是狠狠下了一口。
行幽懵了一懵,疑惑地抱着苏折:“你亲我?”
苏折瞪他一眼:“就许你强吻,不许我强亲啊?”
行幽当即忘了方才的星星,一脸惊喜却又困惑:“你当真……”
就在他以为这一场双方的怒火,会莫名其妙转向旖旎动情的方向时,苏折一个转身起跃,从沙发上又溜了下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依旧目光冷漠地看向行幽。
行幽自然看懂了。
“你还在生气。”
苏折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我又不是你那样的心性,怎可能亲几下抱几下就忘了生气?”
行幽却抬了抬眉眼,冷声道:“想听秘密的是你,听了以后闹脾气的也是你,本尊怎从来没发现你是如此任性妄为……”
苏折目光定定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下属自然都是和上司学。”
行幽目光一凝,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看看你现在,有半点妖官风度么?你平时不是最顾全大局,最想保住魔门的么?”
苏折沉默了一瞬,忽把高傲的头颅一低,语气竟满是酸楚。
“行幽,你可不可以……把这计划彻底搁置?”
行幽一愣。
苏折把声音压得越发低了:“就当是为了我,可以么?”
行幽沉默半晌,忽的慢慢伸出一只手,把苏折从地上给提上来。
面对这样任性的哀求,他只是静如水影地看向对方。
这也仿佛是他第一次在苏折面前,不再满怀戾气任性,而是露出了长生种的气度与沧桑。
“我只能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他说完,便耐心地把苏折散落在肩上的发丝一点点收拢,像是顺带整理着千万个没有逻辑的混乱思路。
“就算真的要画出咒祖,我也会自己来动手,不必你来了。”
苏折心中松了口气,却又忽的一紧,只因行幽沉默了片刻,忽道:
“帮我画出咒祖,这本是我让你做的三件事里的最后一个,你既不愿做,那就帮我再去对付几个画轴山居士……然后,你就回家吧。”
苏折眼神一动:“你放我提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