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两清欢(83)
“可以,我现在就飞鸽传书过去。”沈牧池没在多言,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方许宁在一边口述,一边想着一件极重要但又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那日我寻到宁儿时,你同我说起有一个人像是一个熟悉的人……”
沈牧池写完信蓦地和人提起这个,方许宁想起来,那个极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有消息说平危或许没死。”
“那个人的身影像是平危。”
两人一起开口。
方许宁瞳孔颤动,看向沈牧池,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你说什么?”方许宁觉着自己的眼眶都要瞪得干涩了。
沈牧池佩服于她的敏锐,开口解释:“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不久,我身边的人都与平危接触过,对他不算陌生,约莫半个月前,我的人在街上见到一个样貌与平危相差无几的人,他觉得奇怪,就跟上去了……”
方许宁屏气凝神,准备听接下来他要说儿话。
“发现他住在靠近城郊的一处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人,我的人想要靠近他确认身份,没找到机会,颇费了些些功夫才从他手腕内侧的伤疤才确认他的确是平危。”沈牧池几句话将发现到确认的过程。
“怎么会……侍卫亲自在灰烬中找到他的尸体……”方许宁觉着不可能。
“但是宁儿,那具尸体找到时已经被烧的漆黑,除了剩余儿一点衣料,完全辨认不出那人的身份。”沈牧池道。
“可是那具尸体手腕内侧也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方许宁还是宁愿相信平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沈牧池很有耐心,他道:“你也说了,是一道明显儿疤痕,都被大火烧毁成那样了,疤痕也该同肌肤一样变得干裂皱巴,怎么还会留着那样明显的疤痕。”
“你是说,尸体是提前准备好用来让平危假死脱身的?”方许宁终于回神。
沈牧池没有出声,但他看向方许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方许宁有些迟疑。
“宁儿,”沈牧池看着她迷惑的眼神,突然笑着唤了她一声,“他救你是因为对你心生情愫,不忍见你丧命。”
“这种时候还开玩笑,沈牧池你好无聊。”方许宁想瞪他。
沈牧池没急着反驳,而是同她分析。
“若是他倾心于你,那这便好解释了,先前跟了许久,三殿下几次被伤都无事发生,你被抓一下便立马现身,任务也不管了,我想,他现在没能杀了三皇子正被他的主子责罚。”
沈牧池说得太有道理,方许宁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
第65章 假死脱身
方许宁撇着嘴,十分为难,她不知道沈牧池是怎么和平危相处的,让他生出这样荒谬的结论,也不知道怎么和人说他想错了,大错特错,毕竟他真的很坚持。
“先前在王家村有一个企图偷你荷包的贼人,宁儿可还有印象?”沈牧池突然提到与他们聊的话题不相干的事。
王家村,是之前跟着靖安侯府去枫香山踏青时路过的一个小村庄,方许宁还记在哪里跟着徐夫人一起施过粥。
但是偷荷包的小贼……
有这回事么?
见她没想起来苦恼的样子,沈牧池叹气。
“那日我说他和平危有关,你还生气了。”
还说查清之后与平危无关要他和人道歉。
他与方许宁互通心意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沈牧池当时听到可委屈难过了!
讲到这个,方许宁隐约想起来一些。
“是那个叫……刘……”
人想起来了,但是名字却只记得一个姓氏。
“刘登。”沈牧池这时候展现了他优秀的记忆力。
“对就是他!”虽然不太记得,但只要有人提醒名字,方许宁就全都想了起来。
“他怎么了?查出些什么?”方许宁如今对平危的态度与刚成婚那时已有了大变化。
自从失忆后,身边的事情越来越多,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失去的那两年记忆得了人才会被报复。
但是平危,方许宁确实是弄不清楚,他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她记得自己待他不薄。
刘登没有跟着他们去枫香山,而是沈牧池的人直接带回靖安侯府关起来,原本是等他们从枫香山回来再重新审问的,但在皖城耽搁许久,加上幕后之人不断搞小动作,他也就没想起来还有个人等着审问。
还是前一在宫里待的无聊了才猛地想起来,这才叫人开始审问。
好歹是在大理寺当差的人,手底下的人别的长处可能没有,但在审问犯人这一点上绝对是个中高手,几天下来,终于从他嘴里问到实话,再经由查证,终于将他的相关报告送到沈牧池手上。
在王家村时,他说自己原本在镖局当差,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人辞退,同行镖局听了他的事迹也不愿用他,不想做苦力的刘登这才打上方许宁的主意。
但经过调查,事实与他说的有所出入。
他虽在镖局做过镖师,但却不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来,相反他在镖师这一行中好评如潮,听说他离开原先所在镖局后有不少镖局想将他收到自己地下的镖局,但让人意外的是,他都没有理会,声称自己要回老家再做生意,不回来了。
后面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在王家村,偷公主荷包。
“照这么说,不像是走到末路要靠偷抢来谋生的人,为何突然出现在王家村……”方许宁不解,她想了一阵又问,“他的老家可是在王家村?”
沈牧池摇头:“他老家在云州那边,与王家村甚至是从朝歌到枫香山都挨不着边。”
“那为何……”方许宁更是不明白了。
“这便是关键。”沈牧池眼神变得严肃凌厉。
“为什么一个收入可观的人宁愿抛弃京都的生计要去做一个贼?”
“因为后者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方许宁试探回道。
“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有更大的利益才会让他冒险去偷你的荷包,甚至我想过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是呢个幕后之人……”讲到这里,沈牧池停顿一下。
“但他没想到我会陪你进宫。”
“什么意思?”方许宁更加一头雾水。
怎么还能和自己进宫有关?
“进宫后,平危死在昭阳殿的大火里,这件事在玄武门那边传开,我偶然从那边路过听到人议论,平危死后,被他同乡知道该怎么和他母亲交代。”
方许宁听到这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她眼中透露的震惊都快化作实体溢出来。
“我在皖城遇到他的,他说父母双亡,又没有亲戚,我才将他带在身边的,什么时候又多了老家的母亲?”
沈牧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缘由,但他接着往下说:“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便暗中打听,平危被你调去玄武门后收人排挤,只有那个侍卫对他还算不错,他二人后来一直称兄道弟,平危向他说了自己的身世。”
“他说他是云州人,背井离乡来京都谋生,看能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云州……”方许宁喃喃,“竟然是云州,他与刘登是同乡。”
“不错,而且我去查了宫中的名簿,刘登从前也在宫口当差,在青菊轩。”沈牧池顺着一条偶然听到的消息往下查,揭开不少平危底下藏着的东西。
青菊轩,方许宁对这个院子极其熟悉。
“二皇兄的住处。”
“刘登在出宫前是二皇子的侍卫,最开始是青菊轩的守门侍卫。”沈牧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