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134)
天一热,连冯朱朱都不爱在人身上趴着, 小猪在马车里哼哼唧唧显然闷得慌。
“以前听说冯相养儿子那叫一个精细,冬季有炭盆夏季有冰块。”李钱拿过蒲扇给冯朱朱轻轻扇着。
沈君牧闻言抿着薄唇, 眉头微微皱着, 显然觉得冯朱朱跟着自己受罪了。
梁夏双手捏着手里的地志, 抬手朝着沈君牧扇风。
凉风带着墨香, 沈君牧扭头朝梁夏看过来。
梁夏说, “咱们前面驿站休息的时候,给小猪用竹条编个猪窝,这样睡着凉快些。”
北方多杨树, 南方柳树跟竹林偏多,倒是不担心没材料。
沈君牧瞬间打足精神, 眼睛亮起来,只是刚振作了没有半个瞬息,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肩膀塌回去,闷闷开口,“我不会。”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梁夏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盛着明晃晃的光亮,矜持又得意地收起书靠回车壁上。
李钱明示沈君牧,“她会。”
梁夏用书遮挡,朝李钱竖起大拇指。知她者,李钱也。
沈君牧再看向梁夏的眼神透着惊喜,她手好巧,会编花也会编猪窝。
梁夏之前给蔡甜做过灯笼,怎么可能没点手艺呢。
怪不得当时教她手艺的师傅说:多点本事好娶夫郎。
你看,这不就用到了。
“那……”沈君牧看看冯朱朱,又看看梁夏。
梁夏素来对小猪兴趣不高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它做窝,冯朱朱也不像小狗一样会撒娇求人。
……所以求人这事只能他这个养父来做!
沈君牧抿了抿唇,从身边拿过蒲扇,对着梁夏轻轻扇,眼睛亮亮的,小狗讨好似的,“你教我。”
“教你可以,只是君牧,拜师是要付报酬的~”梁夏悠悠开口,手上抖着书,重新将书在交叠的腿上摊开,“你想想我会要什么报酬。”
她还能要什么。
李钱做为一个思想成熟的大人,听到这话不由咳了起来,跟系统说:‘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见沈君牧朝自己看过来,李钱立马佯装掀开车帘看路。
他不能影响大夏逗夫郎。
沈君牧见李钱别开脸,只能自己边给梁夏扇风边沉思。
大夏想要什么报酬呢?
这个问题他从路上一直想到驿站里。
百姓过路住客栈,驿站只留给官员极其家属歇脚换马。
想要进去,靠从商身份是不行了。
沈君牧下车,从腰带上将沈家腰牌扯掉,递给驿丞看。
“原来是沈将军家的公子,”驿丞连忙弓腰作揖,恭敬热情,“快请快请。”
她招呼里面,“烧水备饭喂马。”
“饭就不用你们备了,”简曲已经开始撸袖筒,伸手从马车后面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厨具拎过来,从锅到铲沉甸甸的一包,他一只手就能拎着,“我来就行。”
他一个小小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秀秀气气白白净净,瞧着跟个小公子一样,能做饭?
在他开口之前,驿丞还以为他是沈君牧的表弟或者堂弟呢。
“你放心,一路上她们的饭都是我做的,旁人做的她们吃不惯。”简曲让人带路去后厨。
驿丞不敢违令,只得照办。她心里想的是沈家公子还挺警惕,出门怕饮食不安全,还自备一个厨子。
除了厨子,还有个负责洒扫的黄头发瘦小丫头,站在门口抬眼往驿站里扫了一圈,就眯起眼睛问她,“有没有扫帚?”
看来是要自己再清扫一遍房间。驿丞笑着说,“有,自然是有的,我让人给你拿。”
丫头进去,后面是抱着两个包袱的老头,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个头不高腰背不弯,腿脚瞧着也挺灵活,笑起来很是和气,想来是随行的老仆,毕竟他身边还跟这个年轻的小仆。
典型的少爷出游啊。
驿丞没见过沈君牧,但见过他母亲沈琼花以及那三个姐姐,沈家满门忠烈大梁无人不知,她原本以为沈君牧做为沈家的儿子应该有她母亲的风范,如今看来,倒是养成了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想到这儿,驿丞对沈君牧的态度远没有刚才那般恭敬,原本是哈腰作揖,这会儿双手已经搭在小腹前了。
最后从马车里又出来一位,束腰白色交襟夏衫,长发随意用玉簪挽起,通体气质温和文气,手里握着书,像个赶考的白净书生,说话也慢慢悠悠不急不躁,“李钱,晚上你跟报春还有简曲睡一屋。”
随着梁夏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系统清越的电子音:
[滴,任务三,任务进度为百分之十,请宿主1020注意查看。]
李钱一怔,明白什么,点头应下,“是。”
艾草走的不是官道,所以路上没留下太多记号。而且就算她从官道走,她也进不了驿站,自然对驿站这边的情况不清楚。
大夏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才让他们三人挤一屋互相照应,至少他包袱里有个能保命的宝贝。
驿丞看向梁夏,偏头问沈君牧,“这位是?”
梁夏往沈君牧身边一站,双手往身后一搭,也跟着看向沈君牧。
姐姐?还是未来妻主?
结果,沈君牧面无表情憋出两个字,“家属。”
家属,未婚妻夫关系,可不就是家属吗。
梁夏笑了,她一笑,沈君牧脸就发热,抿着唇不看她。
他说家属,驿丞只当是远方姐姐之类没往别处想。
南边离京城实在太远了,远到除非新皇继位这样的大事才能通过告示知道,别的像梁佩逼宫以及沈君牧进宫又出宫的事情统统没听说过,除非那些消息灵通的。
而沈君牧为君后的事情还没往南边广发告示,驿丞不知道也很正常。
一行人进去,冲澡吃饭加收拾行李。
因为答应过沈君牧给冯朱朱做猪窝,梁夏便问了竹林所在,借了把弯刀就出去了。
驿站后面就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很是茂盛。
只是如今天色渐晚暴雨降至,光线瞧着不好。驿丞怕沈君牧年少玩性大,犹豫半天,抱着两把伞,自己亲自拎着灯笼送两人过去。
到底是沈将军家的独子,而且人要是在驿站里头有个闪失,她几条命都不够赔。
梁夏出门前示意九号,“看好房间。”
九号拖着扫帚上楼梯,声线哑哑的,“知道了。”
今晚吃的太饱,正好活动筋骨消化一下。
“贵人放心,这儿是驿站那些小偷小摸都不敢进来,”驿丞以为她担心丢了东西,笑着保证道:“我跟驿站卒在这儿都十年了,从未出过差错。”
刚进驿站的时候,梁夏见过驿丞嘴里的驿卒,是个瘦瘦矮矮的中年女人,皮肤略黑,见到她们后全程低着头谨小慎微模样,连说话声音都小小的。
“最近驿站里除了我们还接待过其他人吗?”梁夏问,沈君牧也跟着看过来。
“有,”驿丞说,“两天前安州的李知府家眷回京探亲,带人从这边经过。”
梁夏,“已经走了?”
驿丞提高灯笼照明,“已经走了,可能急着赶路,昨天天刚亮就走了。”
她那时候还没起来,是驿卒把人送出门然后收拾的房间。
“到了,”驿丞说完示意她们,“这儿就是竹林,你们要几根竹子啊,我去给你们砍。”
“做猪窝,一根就差不多了。”梁夏抬眸朝前看,本应碧绿的竹林在昏黑阴沉的天色下透着股墨绿色,凉风浮动,竹叶簌簌作响,瞧着有些吓人。
驿丞心里打怵,也忍不住小声说,“这事让下人来办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