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不忆往昔(29)

作者:寻欢作乐能成事

胥怀远站在独孤岳卓的尸体旁,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么死了。

“是净梵阁的人。”上官海彦道。

胥钦诺和胥怀远两人都同时看向他。这意味着,七皇子已经等不及出手了。算日子,今天,涂钦宇飞已经到了京州,锦心应该也进宫去了。

现在,独孤岳卓被杀,独孤誓重伤昏迷不醒,这驿站的任何消息断掉,或是迟几日再送到京州都是有可能的。那么潼纪营走到哪里,远在京州的皇城,才会有人知晓呢?

“你快回去!”

胥钦诺想到此,急忙对身旁的上官海彦道,这时上官海彦也明白过来。未曾多言,便冲出了院子。

若是真要造反,控制了驿站,接下来便是水路无疑。这一群人的做法,无非就是先杀人,乘着混乱之际,再找人接手。也是现在,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了。

“找人来,将他好生安葬吧。”胥怀远重重地叹了口气,人既已死,寻仇也不能再寻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胥怀远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友死在自己面前而坐视不理。

胥钦诺一个人留在了独孤府。七皇子的人想杀她,无非是害怕她去帮忙找人。现在锦心已到了宫中,她便对他们没了有威胁,不会再有人对她动手。暂时算是安全了。

将一切事宜处理妥当,已经是两日过去。这两日,她白天照顾独孤誓,晚上回家,两边不停地跑。上官海彦那边,幸好相安无事。

独孤誓昏迷醒来之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两日时间里,没说一句话,未进一粒米。每次胥钦诺端进去的饭菜,就那样放着。凉了再做,做了放凉,无论端进去多少次,他就是不动筷子。甚至连水都懒得喝一口。

到了勉强能下床的时候,便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不动。一待就是半日。

接连的大雨,将院中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只血腥气还散不去。

这晚雨势停歇,许久不见的月亮竟挂在了空中。

第28章 贰拾捌 倒是生死两茫茫

“明日,我便不再过来了。你自己振作些吧。”

胥钦诺坐在独孤誓的对面,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这是她刚刚在厨房熬的。独孤誓抬眼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碗,喉咙动了两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有些事情多思无益,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你不必折磨自己。”

胥钦诺看着独孤誓一夜之间消瘦下去的脸,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能够理解他的心痛。可是她不能去宽慰他,理解他。也再没有更多的话讲与他听。

胥钦诺离开的脚步刚走下第一步台阶,身后的独孤誓却忽然站起来,从身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独孤誓声音沙哑着,从她的头顶传来。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胥钦诺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他们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若是以前,胥钦诺会高兴得飞起来。可惜独孤誓的胸膛冷冰冰的,双臂勒得她的肩膀很痛,原来,他的怀抱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我知道,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谅。可我还是想跟你道歉,替我父亲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胥钦诺沉默了良久,将手轻轻附上独孤誓的手臂,缓缓地道:“这不关你的事。”

然后将他的手拿开,转过身,回过头,望着他:“独孤誓,我们都身不由己,我不怪你。这么多年来,我总是仰望着你,喜欢着你。我知道因为我的喜欢,给你带来了很多负担。以后,我不想再这样仰望你了。”

说完,她慢慢地走出去了几步,直到不用抬着头也能看着独孤誓的距离,向着他微微笑着:“以后,我们不做朋友,也不做仇人吧。”

胥钦诺消失在院子里不知多久,独孤誓依然呆呆地立在那里,好久也不动。

独孤岳卓死了,胥钦诺心里虽不平,虽有恨,但她不能杀了独孤誓来报仇。回忆起小时候和兄长的趣事,不甘与难过充斥着整个心脏。夜晚,她乏力地趴在窗前,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什么也不想做,只望着那月亮不动。

这时,也立在自己院子里不动的还有一人,刚刚回来的涂钦宇飞。下午撞进眼里的那一幕,似乎一直在上演。看着独孤誓抱着她,连多呆一刻的勇气也没有,静悄悄地跌跌撞撞回了自己府中。

连日的奔波,他一点不觉得乏累,只想早日见到她。见了之后,又好像死心了。

在这城里,三个不同心思的人此刻都同时望着天上那轮皎白的明月在伤心,在思考,在发呆。

在冬日的长夜里,只有胥钦诺一人在后半夜里,枕着肩膀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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