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块鳞片(6)

作者:罹羲

纪年眼睛亮亮的,还是指着那玩意。

凋扭头,不理他了。

纪年于是开心地飞速跑过去结账,然后拎着装了手链的塑料的透明小袋子递给凋。

“这个是我给你的。这个不一样。你要是觉得不能白收,那下次给我编一条就好!没有小海螺也可以的。”

凋接过了,没有多说话:“好吧。”那我就当它是定情信物了。

时间已经抵达傍晚,晕乎乎地云霞铺满了天空这张湛蓝的画卷,盖住了绝大部分的底色。暖红色的霞光身姿旖旎。

他们漫无目的地逛着南市,打算等五点多再找一家店吃晚饭。

“哎!我问你呀,你下次,还会找我玩吗?”

“当然啦。”

“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是生气的。”

纪年不说话了,也停下了脚步,直直地望着他。

“但是果然还是喜欢你的。”凋也停了脚步,小声嘟囔。

“什么?”纪年没有听清。

“我说,我才没有讨厌你啊。”凋声音陡地大了。

但是不知为何,纪年总觉得他有点不开心。像不受宠的小孩子没有得到爱吃的糖那样,不开心也不敢讲,只自己憋着气做小河豚。

纪年于是踮起脚尖,用力地揉搓凋的脸:“嘿!跟我在一起,就要开心一点,知道吗?这是任务!不然下次不跟你玩了!”

凋:“……”我是被调戏了吗?

然后耳尖红红的。

“走吧!”纪年顺势牵起了凋的手,下意识心疼地摩挲了伤痕几下,然后又在脑中反复温习了涂药的正确步骤。

凋:“……”

然后耳尖更红了。

花生长在尘埃里,一点点开向阳光;若是始终得不到一丝太阳的抚慰,它会枯萎,然后在悲伤里腐烂、变质。可凋觉得他不会的。纯洁的小人鱼始终认为,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拥有一个喜欢的珍重的人,放在心上锁起来,旁人窥不到一眼,这把钥匙只刻在那人的眼睛里;只消一眼,轰然沦陷。

…………

深夜。客厅。昏暗的灯光。嘶哑的低吼。摇曳的水声。

“我日!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纪年被突然溅了一身水,不耐烦地关掉电视,转头一看,当即崩溃地压着嗓子低吼,又生怕吵到邻居, “大晚上的,消停一点行不行!客厅的沙发很难清洗的好不好?!”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谁知道这个东西……”凋手忙脚乱地拿着手上的淋浴喷头,脸色比正在工作的拆弹专家还紧张。

“快!关掉啊!”纪年看着凋笨手笨脚的样子,急了,冒着‘倾盆大雨’冲到浴室的最里面,然后一鼓作气关掉了水龙头。

纪年小朋友此时浑身湿透,连头发都被浇得直往下滴水,偏偏软糯的褐色眸子还瞪得圆圆的,看起来可(ke)爱(kou)极了。在此情境下,本满心歉意的凋,很不厚道地笑了。

纪年:“……”

纪年:“所以你还有理了是吗?给我滚出去!手镯弄掉了吧?你现在可以回你的海域自由自在地撒泼去了!大半夜发什么神经!”手上动作不停,使劲地将凋往门口推。

凋讪讪地说:“那我,我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提到要赶我走,我才生气地要出来和你理论啊,一不小心,就忘了放下这个东西了嘛……”

又想到了什么,凋忽然猛地挺了挺小胸脯,重新恢复高傲,端起了架子:“再说了!你,你还欠我精神损失费呢!你之前答应好了要赔我的!”

看着纪年瞬间黑下来的脸,凋继续雷区蹦迪:“莫非,你想要耍赖?不要脸!”

纪年的脸更黑了。

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帮你,帮你拖地收拾嘛;这样总可以了吧?”偷偷瞟了一眼纪年稍微缓和的神色,凋终于松了口气。

‘人类真难懂。’

“不是啊。”

凋带着疑惑抬头。

“我说,我之前不是想要赶你走啊;你们人鱼难道不是和族人在一起会更开心吗?我以为你过几天肯定会回去保平安,所以想提前问下,省得到时候你不辞而别,害我担心。”纪年神色淡淡,在看到凋猛地亮起来地眼神后,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看着地上,补充,“正常朋友都会这样啦,又不是对你一个人开特例。”

不想再被凋的虎狼眼神盯着,纪年迅速收拾了下自己,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睡衣,又勤勤恳恳地换了沙发的布套,把脏掉的塞进洗衣机里,指使凋把整个客厅擦得干干净净。

一切的一切之后,纪强迫症年满意地笑了,抛给凋一句“自己找地方睡”就奔回自己房间,一下子扑在了柔软的被褥上。然后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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