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9)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她站起身,“我出去站站就回。”

站站就回——女子出恭时惯爱这么说。

醒林立刻抬头,“一起一起。”

话音一落有些尴尬,他抓起身边的白蟾宫,“师弟不是要去茅厕吗,一起去做个伴。”

夜色凄清,李师姐的恐怖故事言犹在耳,郭不贰虽是这里修为数一数二高的,但刚才确实受到了那不知名妖物的三分惊吓,况那被她亲手斩杀的尸体还埋在不远处……

旁人乏了一天,多数在休息,他们三人声音很低,郭不贰也不愿叫醒师姐妹们。

她眉毛一挑,微不可见的闪现出一丝丝腻烦,在心中叹口气,她矜持的说:“好吧。”

醒林最擅长察言观色,但这一日下来,到此刻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孟làng了……

事急从权,他只好硬着头皮承受这误解的目光了。

这茶馆只有一个小小的棚子,但万幸不远处还搭了两个茅房,虽然只是用破烂木板拼凑了墙身,没有房顶,连门也摇摇欲坠,但在荒野中也是意外之喜。

郭不贰去了左边的茅房,白蟾宫目睹了他俩对话并且毫无发言权被拖了过来,此刻,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师兄,从善如流的进了隔壁的茅房。

他在心中自怜道:我,一个无辜的棋子。

醒林独自站在茅房不远处,又是一棵大树下,冷风轻易chuī透薄薄的碧衫,他环上双臂,警戒的抬头看看树——这树是棵枝叶稀疏的歪脖树,供人上吊十分合适,藏人就免了吧。

他抱着双臂,在歪脖树下踱来踱去,渐渐地,不知为何,明明白蟾宫郭不贰就在一丈地外,明明众多师兄弟姐妹就在不远处,他的心却依然七上八下,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而上,后背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觉自己颤了一下。

破口而出,“蟾宫!你们好了吗。”

“吱呀”一声,破门颤颤悠悠的打开。

昏暗中,郭不贰理了理衣袖,走到他面前,带着三分嗔怪,“你喊什么呀,跟哭了似的。”

两人相对而立,互相把四周看得清楚。

醒林偷偷咽下唾沫,稳住几乎失色的脸色,“没事——嗨,我那师弟笨,怕他掉下去。”

郭不贰一笑,“这是胡说了,白师弟哪有那么笨……”

话音未落,茅厕里传来白蟾宫的一声尖叫,短促的,锐利的,像被人瞬间破开了咽喉。

两人一愣,醒林即刻拔腿狂奔过去。

他顾不得方才那浑身出冷汗的害怕,一把拽开茅厕门——几乎把门拽脱了一半——茅厕内空空如也!

郭不贰扒在他身后露出头:“白师弟……”随即一愣:“……呢?”

醒林维持着拉门的动作,僵成了一座石像。

没人了!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凭空消失了!

他怕郭不贰落单,找了白师弟作陪,自己落单时害怕,幸好郭不贰出来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白师弟居然出事了!

第四章

叫声惊醒了众多师兄弟姐妹,众人点了灯奔来,一时间,灯火月色齐齐照亮bī仄的四壁,方才在昏暗的月色下难以发觉的一切显现出来,只见破木板搭的四面墙上,纵横着数十道不知是被爪还是手指抓出的深深的沟壑。抓出这几十道沟壑,即便是双手齐舞也要十几下,但方才白蟾宫短促的叫声瞬息即止。

醒林双手发颤,从心凉到脚底。一双手穿过衣衫,稳稳地扶住他的臂弯。

是荀未殊。

在这帝都城外,荒郊野地,月色凄厉,此时,众人终于不敢散开。一个个白着脸,几乎是手拉手的围着篝火坐了一个小小的圈,jiāo头接耳间,与篝火越凑越进,恨不得坐到火里。

不是众人胆小不经事,实在是——白蟾宫在千英百绛榜上排到十八位,连他都在一息之间几乎未抵抗便消失,剩下的人——即便是荀未殊和郭不贰也着实惊心不已。

荀未殊和李师姐自然注意到醒林的异常,不用他二人催,醒林一股脑将白日时对郭不贰在芦苇中遇事的不安,发现她钗上三叶三果之后的忐忑,遇上妖物时的惊疑全部和盘托出。

因都是些细枝末节的暗自臆测,听着甚是荒唐,故醒林不好意思对同行的任何一个人说,再也是因为。他不信任这些人。

这几年来,他与师兄弟们之间如同隔了一层薄雾似的纱,明明同出一派,朝夕相见,却彼此朦朦胧胧,互相走不近。

荀未殊自不必说,自己今生恐怕都看要看他不顺眼,白蟾宫是他自小同吃同住结伴长大的,自从荀未殊万人迷般降落东山派,把白蟾宫征服地死死的之后,自己与他也不再jiāo心。

尤其是近些年来,醒林心里清楚,不是他们走不进这层薄雾,是他不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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