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役(71)

作者:城北说书客

05皇轩烬坐在监狱里的草堆上,揪着一根枯黄的草桔,牢房的周围是潮湿泛青的石砖,透过铁栅栏能看到来回走动的狱卒。

“殿下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他低头揪着草根说。

维希佩尔不知道究竟在旁边站了多长时间,听见皇轩烬问他也不回答,只是走到铁栏旁,把旁边黄铜包角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个个地放到铁栏里,码成一排。

皇轩烬看了一眼,居然都是吃的。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暗笑了一声,这是把他当笼子里的动物投喂了吗?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皇轩烬没去拿食物,仍旧揪着手上的草根。

“我已经和这里负责的官员说过了,不会太久的,但办完手续也至少也等到明天晚上。”维希佩尔说。

皇轩烬扯了扯嘴角显然不太高兴。

“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去办。”

“帮我卸掉钢刃一条胳膊。”皇轩烬抬头看着维希佩尔,“他要是杀我我无所谓,可现在害的我要在这种地方待上一天,我就很不开心了。”

“换一个吧。”维希佩尔说。

“怎么?”

“钢刃已经死了。”

“怎么会?”皇轩烬惊了惊,“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他伤了你。”维希佩尔看着皇轩烬手上的伤口说。

皇轩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带着干涸鲜血的手上沾着一段段碎掉的枯草,要不是维希佩尔说起,他甚至都要忘了自己手上有伤了。

“帮我带瓶酒。”皇轩烬说,“在这太无聊了。”

“不行。”

“怎么又不行。”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维希佩尔很认真地说。

“这点伤,你当我小孩子啊。”皇轩烬抬头看着维希佩尔。

“你先吃点东西,我先去处理一下别的事。”

维希佩尔拿来的食物还一溜齐地摆在铁栏旁边,一个栏格对着一个。皇轩烬没心情去拿,他现在只觉得疼的要命。

伊莎贝尔给他的注射剂被他放在了卡车上,每七天注射一次,今天晚上正是应该注射的时间。

格里高利说的不错,伊莎贝尔从教区要鸦杀草就是用在的他身上。伊莎贝尔是为了救他,但也是为了束缚他。

鸦杀草就像他脖子上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离了伊莎贝尔他活不下去半个月。

可当初如果不用鸦杀草,他连一年前都活不下去。所以他对伊莎贝尔确实仍有猜忌,但绝不会有恨,就是伊莎贝尔要了他这条命去,也是她该得的。

他用后脑一下下地撞着石砖,疼,从刚才维希佩尔在的时候就开始疼了。

他重新扯了根枯草开始揪,一下下把草揪得细碎,手上伤口的疼痛倒让他觉得像是种解脱。

伊莎贝尔曾经跟他说,他像是活在人间的野鬼。可野鬼留在这世上总是因为在这世上还有未竟的执念,她问他,他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吗?

皇轩烬听到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他知道是维希佩尔。

维希佩尔从铁栏旁经过,身后跟着负责这里的官员。

“哥……”那个少年后仰着脖颈靠在身后的石砖上突然轻喊了一声,“记得帮我带瓶酒。”

那少年的眉目像是迷离的烟火一样,透过冰冷的铁栏看着男人。

维希佩尔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少年的嘴角挂着点笑,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继续一下一下向后用头撞着石砖。

所谓执念,皆是痴妄。

再次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皇轩烬已经疼的连意识都不是很清明了,迷蒙中接住了维希佩尔扔过来的酒。明明已经疼的不行了,皇轩烬竟然还记得看了眼瓶子上的酒标。

不错,是好酒。

皇轩烬刚想要去拆酒瓶上的封口,被突然被拽着胳膊拉了出去,皇轩烬被推倒了监狱过道角落里的一张木桌上。

木桌上放着沉重的镣铐和铁锁,被两人的动作弄得哗啦作响。

皇轩烬一心想要赶紧拆开酒瓶的封口,舔着嘴唇研究着瓶口的酒封。

维希佩尔把皇轩烬压在桌子上,他感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像是捧着一朵莲花的野兽,想要摧毁他,却又舍不得碰疼他一点。

他的喉咙都有些发紧,他伸出手轻蹭着身下皇轩烬低着的脸。

他觉得皇轩烬这些年越来越好看了,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当年这个孩子还没长成的时候,他就觉得他好看了,他对他的小凰鸟向来是偏爱了个十足十的。皇轩烬终于弄开了酒瓶的封口,笑得连嘴角的虎牙都漏了出来。

维希佩尔将皇轩烬反压在了木桌上,桌子上的锁链哗啦一声坠到地上,到最后却没全坠下去,就那么垂在桌子上,晃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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