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不清(66)

作者:咸柠七

引泉领命而去,回来时更生气了:“少爷,您的画被孟将军偷走了。”

“问他要。”

然而那幅山水画早跟着和谈书出使三苗了,孟关根本没画可还。本想恶狠狠地敷衍了事,但一想到自己主子的那些小心思,孟关深刻明白自己还会和这位丘公子打交道的,于是他只好亲自来给丘文殊解释了。

“当时我们也没想到丘公子就是藏拙先生,想着珠府有这幅画便拿上了,实在算不得偷。”

“不问自取便是偷。”引泉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丘文殊则朝孟关伸出手,道:“银子。”

孟关装糊涂:“啊?”

引泉叉腰道:“我家少爷的意思,既然你们把画拿走了,便用银子来折换。”

“这这这…”孟关一听就肉疼,直接说,“我们王府早已入不敷出,哪来的银子付给你们?”

“你们王爷前些日子不还随手送了一幅价值连城的名画吗?”

引泉说起这事,孟关更难受了。

“那是我们王爷掏空私库出的银子!”

丘文殊微愣,目光无意识落在卷缸里的字画上,心里五味陈杂。

引泉还在和孟关扯皮,孟关烦不胜烦,只好和丘文殊说:“丘公子,我知道你要寻此画的用意,我直接告诉你吧,不出三日,我们必能找到齐王。”

丘文殊诧异地看向孟关,宁琛不是不闻不问么?

难道他只是口是心非?

“土匪消息来得突兀,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王爷已派我等调查清楚。”

许是这种政事宁琛不宜与自己细讲,所以他方才才会那样说话吧。

这么一想,丘文殊心头的烦闷退散,眼底绽出光芒,像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似的:“如此便好。”

孟关见丘文殊不再追究山水画的事儿,转身就走,引泉着急地跟丘文殊说:“少爷,您就这样让他走了?您的画——”

丘文殊手一挥:“送他。”

引泉看了看志得意满离去的孟关,再看了看表情淡然,一点儿也不心疼的丘文殊,气闷不已。

丘文殊小心拨着卷缸里的字画,记起自己把画还给了宁琛,宁琛又把画撕了,他急匆匆跑去找宁琛。

士兵跟了一路,见他进了宁琛的房间,便守在檐下。

丘文殊拐进东次间,宁琛正用右手练大字,正襟危坐,面沉如水,眼尾都不扫他一下。

这次的事丘文殊自知有错,厚着脸皮踱到宁琛身旁,见他写的丑字,还昧着良心夸道:“嗯,有长进。”

没得到回答的丘文殊歪头打量宁琛,宁琛剑眉色重,星眸轻敛,极为专注地看着自己写下的一笔一划,似乎丝毫没有收到他的影响,但唇却气得抿成一条直线。

丘文殊轻声道:“我错啦。”

宁琛眼睫扇了扇,仍继续写字,落笔失了轻重,显得更四不像了。

“王爷,左手,写字,好看。”丘文殊换策略,改问话了,“怎么,喜欢,用右手,练字?”正常人都是扬长避短的呀。

宁琛咬着后槽牙,没有回应。

“是不是,决心,练好?”丘文殊给宁琛戴高帽,赞道,“王爷,有毅力。”

宁琛终于忍不住别他一眼,气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本、王、只、是、喜、欢。”

得到回应的丘文殊忍不住抿嘴笑,见宁琛眸子里光芒越发冷了,又再次道歉道:“今日,之事,是我,错了。”

“错了?”

“嗯,不该,没听完,就走。”

宁琛冷哼一声,眼眸轻垂,搁下手中笔,赌气道:“仅此而已么?”

丘文殊绞尽脑汁道:“我,我还还误会你了,以为,你只看重利利益。”

“你没误会,本王确实只看重这些。”

“你不是的。”

“我是的!”宁琛恼怒地站起身,“为什么你总要将我美化?我明明就是不折手段往上爬的小人,你却一再给我裹上遮羞布,怎知我一点儿也不稀罕!”

丘文殊愕然,也许少年时他曾将元琛美化为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但他现在常常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对宁琛多有误解,每次都要刨开重重偏见才能看见真正的宁琛,他这样怎么也算美化?

“你按着心中的幻想将我当做圣人,待我好,对我笑,等我入套了,你转身又发现我不过是个庸俗的凡夫俗子,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宁琛看着丘文殊的眼里有恨意,像是十分痛恨丘文殊将他折磨成这样。

“我没有。”丘文殊着急地辩解,语速不自觉快起来,都不结巴了,“是你为了我们之间情谊,倾尽所有送我我珍爱的字画。我想着你待我也能如此真诚,更不要说别人了…”

宁琛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气得自顾自别过脸点点头,末了又转过头看丘文殊,问:“我对你好,我就必须对其他人也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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