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爬墙那些年+番外(64)

作者:芳菲袭予

郭偕进馆寻了间雅间,坐定片刻,便有一青衫男子推门而入,当前做一礼。看其约十七八岁,眉目姣好。郭偕颔首一笑,令之在身侧坐下,共为饮酒,谈笑风声。然这青年或不胜酒力,三杯两盏下肚便昏昏然,当下似连坐都坐不稳,只倚着郭偕痴笑。

目光扫过门外徘徊的人影,郭偕嘴角一勾,以外恰能听清的带邪意的声音:“既不胜酒力,便歇罢,莫误正事!”言罢搀起摇摇欲坠之人向床榻去。一入帘中,便迅速脱下青年外衣,将之放平榻上,即自解衣裳……

片刻钟后,一袭青衫之人自帘后走出,长发随意披散,半遮住脸。快走几步自打开的窗户往下望了望,确认无可疑,便一跃而出,攀住近侧的树干,无声自二楼高处滑落中庭。继由小径穿出,上了走廊,前去数丈,叩开一间阁子的门。

阁中一人独坐,白衣纶巾,仕人装扮。

合上门,郭偕转身拱手:“公主说,赵都知欲见我?”

彼者点头,张口欲言,却被邻室爆出的嬉笑声打断。隔间喧哗,乐声人声混杂一处,格外刺耳。郭偕忍不住皱眉,近前几步:“此处过分嘈杂,换处静室再言罢?”

先来者起身与之附耳:“此是我刻意为之,邻室乃吾家人。”

郭偕顿悟,心下自佩服其一番良苦用心,即是坐下,二人促膝而谈。

赵虞德开门见山:“郭兄今日出此计,是为试我?”

郭偕露愧:“赵都知见谅,事关社稷安危,郭某不得不谨慎为之!”

“无妨。”彼者一笑,“然你当知,我若与那干谋逆者是一丘之貉,则当日驸马恐也不能安然离开越阳山。”

郭偕抱拳:“此事郭某着实要谢过赵都知维护之恩,阿俭露面越阳山的消息若被嘉王与高士举知晓,吾等便凶多吉少!”

赵虞德颔首:“我当日听闻驸马曾往山中求见官家,便知事有蹊跷,照理当将驸马请来询问,然一则驸马尚未回京,二来内情明了之前,赵某不欲打草惊蛇,遂才压下。”

郭偕会意一哂:“这般说,赵都知实则也疑心过郭某与公主了?”

一笑带过,赵虞德言归正题:“郭将军道嘉王谋反,可有证据?”

郭偕点头:“若赵都知长时派人盯守建宁寺便会发现,嘉王某日凑巧与前入内副都知高士举不约而同前往礼佛,且都会在寺中独自静修半日,实则便是凑机共作密谋。”一顿:“另则,出戴楼门西行二十里,有处破败的道观正阳观,乃高士举令人炼丹之处!”

“炼丹?”面色一动,赵虞德显纳闷。

未急释疑,郭偕低头捡起方才扔在脚下的布袋。赵虞德一眼看去,竟见袋子尚在蠕动,且有一阵轻微的吱吱声入耳,乍听令人悚然----里间竟是个活物!

解开布袋捉出只两寸长的灰毛活鼠,郭偕用绳子将之系在桌角,又从袖中拿出一纸包,打开取出半粒黄色丹药,掰下些碾碎混进桌上的肉食中,扔与灰鼠。

吞下肉食,灰鼠精神大振,用力向前奔突,显欲脱逃。几回试后,桌子竟被拉得抖动起,其上的杯盏碗碟随之摇晃,铿锵声此起彼伏。

“这……”赵虞德变色,看向郭偕。

“便是金丹的功效。”俯身解下小鼠扔出去,郭偕关门回身:“赵都知尚记得西北所谓的鬼魅为祸传闻罢?”

赵虞德眉心锁紧:“你是说,那些……”目光一动:“非鬼魅,而是服了此丹的人?!”满面惑色,“此举目的何在?”

郭偕踱回桌前:“赵都知以为呢?”

忖度良久,赵虞德迟疑着抬眸:“试药?还是……传播谣言,惑乱人心?”

“两者皆有罢。”郭偕坐下,面色凝重:“然郭某以为,除此,主使者还另有图谋。赵都知当知,此事传回朝中,内外乃是如何议论罢?”

似如醍醐灌顶,赵虞德恍然:“难道是为嫁祸?就此将罪名加在邵景珩头上,让官家以为其人反心又生,或就此下旨讨逆,则这真正的主使,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就如当日迫使邵景珩逼宫,促成七夕之变一般,实为故技重施。”郭偕接言。

赵虞德更讶:“七夕之变,也是嘉王促成?”

郭偕叹息:“归云谷藏兵,便是嘉王主使,此事也着实加重了朝中对邵氏的猜忌。其他,如归云谷刺驾、瑶华宫纵火,以及邵忱业遇刺等案,想必皆是嘉王一手酿就。”一顿,“邵忱业遇刺,当也坚定了邵景珩逼宫的决心!”

赵虞德一忖:“遂你以为,嘉王或还使了其他手段迫使邵景珩举事?这般说,先前提到的那些悬案,目的实在离间,为的是将邵景珩逼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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